“誒,你聽說沒,老李家那個被撿回來啞巴死了!”
“啊?真的假的?昨天我見著那人還好好的啊!”
“哎,怎麼死的?怎麼死的?”
“嗐,車禍,那孩子也是倒黴,叫旁邊兒路過的卡車給蹭著了,車子立馬就翻過去了,那場麵,真的是,嘖嘖嘖......”
肖燃昏迷過去之前隻感覺到滔天的熱浪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仿佛是一瞬間,又好像是過了很久,他的耳邊有一陣警笛聲,之後他便完全失去了意識。
“喂,醒醒,醒醒。”
“嘶。”肖燃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感覺自己的胳膊上傳來一陣劇痛,整個胳膊,甚至肩膀都帶著不可忽視的疼痛。
劇痛像是一把利刃,割開了肖燃與這個世界之間的隔膜,讓他的意識一瞬間從朦朦朧朧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肖燃慢慢地睜開眼,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娃娃臉的男生正蹲在他的麵前。
見他醒了過來,男生一下子高興起來,“誒,你終於醒了!”
肖燃依稀記得自己在昏迷時有人在試圖叫醒自己,估計就是眼前的男生了。
他試圖坐起來再跟男生說話,然而一個不穩,跌了回去,胳膊支在地上的瞬間,痛意差點把他的天靈蓋掀了起來。
“誒誒誒,你慢點,你胳膊上的傷口還沒好呢。”那個男生見狀急忙過來扶起他。
肖燃喘著氣對他說了句謝謝。“這兒是哪兒啊?”
“這兒是雲山啊,你怎麼了?”
雲山。
肖燃抬頭看了看,雲山的風景極為秀美,秀美到全國都非常有名,也是首都本地人經常會來,非常熟悉的地方。
其中就包括前世的他,不,應該說是前前世的他了。
想起自己的那場車禍,肖燃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蒼白。
男生以為他是剛才那一下疼的,擔心的看了看他。
肖燃對他笑笑,“沒事,就是剛醒過來,有點沒反應過來。”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盡管已經快要到夏天了,雲山上的溫度還是漸漸降了下來。
因為肖燃身上有傷,他們暫時無法下山。男生見肖燃穿的有些薄,又因為胳膊上的傷臉色越發的白,主動把自己的外套給他套了上去。
“天氣有些冷了,你先穿著吧。”
肖燃本想拒絕,但是這具身體實在有些挺不住了,便道了句:“謝謝。”
“不客氣。”男生對他溫和的笑笑,“你是不小心摔了嗎?我剛一過來你就已經昏過去了,我剛剛打過急救電話了,估計一會兒你就可以得救了,別擔心。”
肖燃上一輩子被李老頭撿回去後就一直被鎮子上的人以白眼相對,真是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人與人之間的溫和善意了。
於是他的表情越來越溫和,“剛剛不小心摔了,還把胳膊給磕破了,真是麻煩你了。”
“對了,還沒有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哦,我叫岑溪,是本市美術學院的一名學生,今天是過來采生的。”
岑溪,肖燃在心裏默默的念著他的名字,接著把手放到了他的外套上,悄悄地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