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太大了。”
許桉下班回去時隻看見家裏一群吸血鬼已經端坐在客廳沙發上了,她看見虛掩著的門吐出一口長氣。
餘光掃了一圈,嘴巴隻是輕飄飄地吐出一句。
“桉桉啊,今天下班有點晚啊。”說話聲音很尖的女人一看見許桉跟小羊羔似的起身想要過去拉。
“沒錢。”
“你這說的啥話啊,大藝術家,你沒錢那我們一家子還有誰有錢啊?”那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反複抬眼去觀察許桉的表情。
許桉冷眼望過去,窗外已經快黑完了,心裏已經麻木了。
“聽爸的話,別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先去弄點飯,我們慢慢談。”
“怎麼著?養兒子都得讓我來了?”
“你瞧瞧你說什麼話?兩姐弟就應該相互幫襯,以後我們老了你們也隻有對方能指望的上。”女人一臉苦口婆心,她也知道許桉是個什麼脾氣。
“ 2000,然後一分都沒了,拿了就走。多餘的錢上一次不全給你兒子了嗎?用得癌症來騙我也虧你們想得出來。拿錢走人。”許桉說著話順手點上一支煙。
猛吸一口雙指捏住放下,緩緩吐出一縷白煙,臉上看不清表情。
“混賬!看看你說的什麼話!兩千打發叫花子呢?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中年男人怒氣衝天一手拍在茶幾上,旁邊的茶水一晃灑出一圈。
“愛拿不拿,我這個柿子軟硬也分人,捏的了我一次就沒有第二次。他二十來歲沒長手嗎?你們就這樣好好的愛你們的兒子,才好讓他將來給你們養老,你們的錢沒花在我身上,還逼死我外婆,這些帳我都不跟你們算了,再逼,我今兒再發一次瘋,”許桉說著把煙放進嘴裏,空出手來把一腳踹關上的門反鎖上了。
那兩老口一瞬間也被嚇住了,女人捏緊衣角,男人也沒再開口。
良久,女人才從嘴邊滑出。“都是一家人,這話說的。”
“不是一家人。”
女人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可是一想到許桉上次發瘋的樣子心裏又怕得慌,真怕她直接弄死自己。
幹脆見好就收,拉著男人往外麵走去,順手還把茶幾上的2000塊錢一起順走了。
等人都走幹淨了,許桉才收回目光,直接隨地坐下來,靠在牆壁上。
她現在已經沒有一點情緒反應,似乎自己就是個局外人跟看戲一樣,這種糟心事兒都能被自己遇到。
隻覺得可笑,又覺得自己可憐。此時此刻她不忙著卸妝,也不忙著換衣服吃飯,隻是拿起手機給自己請了個假,順便點開了視頻刷。
時間一晃而過,可是手裏的視頻還停留在第一個,那是一個宣傳片,看得出來拍的人花了很長時間和精力,做出來的效果別人的完全不一樣。
從一抹夕陽開始,從戈壁變成草原,從荒無人煙變成牛馬成群,然後是隆達隨風飄,鏡頭一晃又變成了冰川,再隨著背景音樂推進到達巔峰。
許桉雙擊點了個讚,立馬買了張車票。她也想逃離自己完全不愛的生活,想知道自己原本應該怎麼去生活。
可是沒有直達了,隻能轉車,但是她還是沒有一點猶豫,先買到了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