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你不要怪我狠心,
是醫生說你基本上醒不過來,
而你每天在醫院的花費實在太高……
我們已經領證,再嫁人我就屬於二婚,
我總要給自己留點錢財傍身……”
李昀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本來一個月後,就是他和安琪的婚禮。
為了能在結婚時多請幾天假,他隻能加班加點改需求修bug。
經常熬夜的他,身體早已透支。
經過連續好幾天高強度的加班之後,他終於心髒一梗,腦袋一歪,進了醫院的ICU病房。
離猝死隻差那麼一點點。
但也沒好到哪去。
在ICU裏住了一個星期,他才被推到普通特護病房裏。
醫生判斷他屬於重度昏迷狀態,隻能維持基本的生命體征。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還聽得見,有感覺,還能思考,隻是身體一點也動不了。
現在站在他病床前的,是他的未婚妻安琪。
領過證,應該叫妻子,隻是安琪不願意承認,因為還沒辦婚禮。
同樣的,也不讓他碰,因為要留在洞房花燭夜。
但是為了房本上有兩個人的名字,為了她沒出一分錢的房子有她一半,他們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領證。
隻是買了房子以後的李昀,背負著沉重的住房貸款,實在拿不出錢給二十萬彩禮,更沒錢拍婚紗照、辦婚禮。
兩個人的婚禮才一拖再拖。
“吱呀”一聲,病房門被推開,伴隨著一陣冷風。
“安琪,放棄治療知情同意書你交給醫生了嗎?還在這跟一個快死的人廢話什麼。”
進來的是李昀和安琪的高中同學,尤彬。
“彬哥你怎麼到這來了,要是被人看見,怎麼辦?”
安琪看著推門而入的尤彬,有點慌亂。
她跟尤彬偷偷在一起很多年,本來準備結婚後就和他斷了,所以這段時間格外親密。
結果現在李昀命不久矣,反而給了他們這對野鴛鴦在一起的機會。
“你怕什麼,醫生都說了他重度昏迷,不可能醒過來了。”
尤彬攬住安琪的腰,把她抱進懷裏,親昵地舔了一下她的臉。
“等他死了,咱們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那些老同學還會誇我講義氣,照顧高中哥們的遺孀。”
尤彬說著話,嘴就往安琪的嘴上湊,絲毫不顧忌這是在醫院,是在安琪未婚夫的病床前。
“對了,你們那個房子,李昀他媽不會過來爭吧,畢竟遺產她也有繼承權。”
“他媽哪裏懂這些呀,再說了,李昀工作以後的工資都是交給我的,具體有多少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更別說他媽了。”
安琪窩在尤彬懷裏,嬌滴滴地說道。
此刻的李昀內心氣血翻湧,他真想起身把這一對狗男女打死,可他根本動不了。
他和安琪是高中同學,那時候他成績很好,但是人比較孤僻,話也不多。
也有喜歡的女孩子,可對方美好地就像高高在上的雪山玫瑰,自己卻隻是塵土裏打滾的野草。
這份喜歡深深放在心底,他根本不敢表白。
在安琪連續不斷的表白攻勢下,他才答應和她在一起。
選不到自己愛的人,選一個愛自己的也行。
他以為安琪應該是很愛他的。
高考填誌願的時候,他想報哲學,可安琪卻說哲學不好就業,還是報計算機吧。
大學的時候他一直在打工兼職,就因為安琪說你要負責賺錢養家,我來負責貌美如花。
大學畢業後他因為成績優異進了大廠,以為可以就此翻身,卻沒想到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