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

“王爺?”

……

“您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我進來咯?”

……

書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條小縫,提著餐盒的苗條少女泥鰍似的鑽了進去。

屋內燈光昏黃,楚慶陽端坐在書案前,神色不明。搖曳的燭火映照在他臉上,讓原本硬朗的五官多了幾分柔美。

他抬頭瞥了眼茗靈手中的餐盒沒有開口,隻是挑眉對著門邊的小方桌抬了抬下巴。

茗靈順著他的視線向那邊看去,“這是您新買的茶幾嗎?”,話剛出口便感覺他麵色一沉,想起方才望舒說這廝今天心情不太好,趕緊貼心地補上一句,“這錢幣花紋還挺好看的,您眼光真不錯。”

楚清陽無奈地揉著眉心,他實在費解,怎麼不論他說什麼自己的王妃都不明白,對牛彈琴也不過如此,“將餐盒放在上麵,這書案放不了重物。”

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茗靈慌忙放下餐盒掩飾尷尬,打開蓋子手碰到裏麵的菜碟,抬頭為難道:“內個……王爺,這菜有些冷了,要不我讓他們再幫您熱熱?”

“不必”,楚清陽坐在圈椅上,食指輕輕敲打著書案邊緣。

茗靈站在方桌旁茫然地眨眨眼,讓她把餐盒放在這兒,但他又不過來,這位哥啥意思?

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約莫半刻鍾,楚清陽忍無可忍指摘道:“王妃不該替本王布菜嗎?豈有讓本王挪步的道理?”,說完見茗靈愣在原地一臉木訥,像是被他的語氣嚇到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楚清陽終是敗下陣來,歎了口氣,從圈椅上起身坐到了她身邊。

……敢情他剛剛坐在那兒不動就是等著自己給他端菜過去?你丫是沒手還是沒腳,沒人伺候就吃不了飯了?作為一名現代獨立女性,茗靈對這種要求感覺既荒謬又可笑,在心裏拚命勸自己看清時代的局限性,別和老古董一般見識。默默吐槽完還是得替老板服務,“您想吃什麼?”

楚清陽自是不知他已經被人暗戳戳在心裏罵了個遍,垂眸掃了眼桌上的菜色,隨意指道:“佛手金卷,八寶兔丁,鮮蘑菜心。”

“沒了?”

“沒了。”

“那麼多道菜,您就吃這麼點兒?”,茗靈看他的眼神跟老母親看敗家的兒子似的,敗家子啊,敗家子,“噥,那鳳尾魚翅,佛跳牆,還有羅漢蝦,你知道這些有多貴嗎?平常人想吃都吃不到,你就這麼浪費了?”

“水產之物涼了會有腥味”,楚清陽有些不耐,見茗靈站在跟前一臉痛心的樣子,奇道:“不過是些吃食罷了,你若覺得棄之可惜,拿去賞給下人便是,何至於同本王置氣?且這些菜對於將軍府的嫡女而言不過家常便飯,‘貴’字談何而來?”

被探究的眼神牢牢鎖定,茗靈有些心虛,含糊道:“那啥,我們將軍府也不是頓頓都吃那麼好呀,我家家風很節儉的好吧?”,說完琢磨了一下這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自己從前在將軍府吃的是不錯,但遠沒有到頓頓都吃山珍海味的地步。

果然,楚清陽微微頷首沒再多問。

茗靈鬆了口氣,三下五除二將盛滿飯菜的瓷碗放在他麵前,擺出一個服務業從業者應有的微笑,“王爺,請吧”,這架勢就差做出酒店禮賓員的姿勢了。

乜了眼麵前的碗筷,楚清陽平視前方沉聲道:“伺候本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