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的夜,如水一般的靜謐。
但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殺機,都是隱匿於這靜謐的夜色之中。
蒼月山佇立在這夜色中,氣勢恢宏。
在蒼月山上,一片古樸大方,氣質威嚴的建築中,透露出點點亮光,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的明亮。
這片燈光之下,便是立派數千年的蒼月派。
他們在天下眾勢力之中,似是略顯得籍籍無名,但他們的實力卻是不容小覷,雖然並非天下頂尖,但也絕非泛泛。
因其並無稱雄天下之心,所以一直偏安在這蒼月山中,很少去理會塵世中的打打殺殺。
今日如往常一般,夜已深沉,大多數門內弟子都已歇息,隻有少數勤奮之人,仍在刻苦修煉。
掌門蘇木子的房內仍然亮著燭光,悄無聲息,在旁人看來,似是入定一般。
不過蘇木子並未入定,他從一入夜開始,心中便紛亂如麻,隱隱中總覺得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因此隻能打坐修煉,以求能驅開心中的不安。
可那股不安一直沉重的壓在他的心頭。
蘇木子眉頭緊皺,心緒不寧,蒼月派一直與世無爭,不知今夜這股莫名的不安是從何而來。
楊滔,蘇木子的六師弟,此時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屋內隻剩一盞蠟燭還在燃燒,因此略顯得昏暗。
屋內擺放有兩張床榻,床上的帳幔都已放下,床上之人顯然已經睡著了。
楊滔端起蠟燭,輕輕的走到一張床前,慢慢的掀開帳幔,裏麵一個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此刻正睡得沉沉。
楊滔看著小女孩兒嬌小可愛的臉龐,臉上不由得現出寵溺的微笑。
小女孩兒此時翻了翻身,似乎是覺得有點悶熱,一隻腳和兩隻胳膊都伸到了被子外麵。
楊滔見狀苦笑的搖了搖頭,將小女孩兒的手腳都輕輕的放在被子之內,又將被子在她身下壓好。
可不出片刻,小女孩兒又是一個翻身,雙手雙腳都伸到了被子外麵,若是沒有被子,那小女孩兒的身形已然已經擺成一個“大”字。
楊滔無奈,好在現在天氣已經初夏,夜間也不甚寒涼,隻得歎了口氣,也不再理會。
他在小女孩兒床邊看了一會兒,便輕輕的放下帳幔,來到另一張床榻之前。
這張床上睡得是一個小男孩兒,像是比小女孩兒略大了一兩歲。
小男孩兒也是睡得很安穩,隻是睡相比小女孩兒更加的豪放,他整個趴在了床上,被子都被他壓在了身下。
楊滔見小男孩的睡相,更是忍不住苦笑。
他嚐試著把被子從男孩兒身下抽出,但被子被整個壓住,若是想要抽出,勢必會將小男孩兒驚醒,他隻得無奈的放棄。
楊滔查看過兩個孩子之後,便又將他們的帳幔整理好,吹熄蠟燭,然後退出門外,悄聲將房門關上。
楊滔關上房門後,在門口抬頭看了看夜空,輕聲歎了口氣。
屋內的兩個孩子,小女孩兒是他的親生女兒,名叫楊楚楚,剛剛八歲;小男孩兒是他的一個故交的兒子,比楚楚年長三歲,名叫沈琮。
楊滔的妻子鳳花,是蒼月山下一個叫七裏村的小村莊內的普通的村民,並無任何修為。
修煉道法是需要天賦的,若是沒有天賦,便根本無法入門,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有天賦根骨修煉的人很多,但和天下全部的人口相比起來,仍然是少數而已。
因此若是在其他宗門,娶一個毫無根基的女子,這門婚事極有可能會遭到宗門內的極力反對。
但蒼月派本身就是如閑雲野鶴一般的門派,所以當初楊滔和鳳花成親,非但沒人反對,反而成親的當日,全派上下都前去慶賀。
成親之後,兩人十分的恩愛,不久便生下了女兒楚楚。
可惜好景不長,在楚楚五歲時,鳳花得了重病不治而亡,便留下了楚楚和楊滔相依為命。
而沈琮則是楊滔在七裏村內一個朋友的兒子,因他有修煉的天賦根骨,便送到了山上交給楊滔,教他修煉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