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好還能求得一道賜婚聖旨,這也是上上榮寵,對女子婚姻也是一道保障,畢竟誰也不能違背聖旨啊。

看著一對對佳偶天成,皇帝心裏也很高興,官員之間互通往來,彼此牽製,是上位者樂得其成的好事。

皇帝難免就多喝了幾杯,神情已然有些恍惚。皇後見狀,便吩咐他們自行遊玩,若是有要賜婚的,可改日再來上奏。吩咐好宴席的事情,立刻扶著皇上離開了席麵。

帝後不在,其他人漸漸也沒了興致,不多時便紛紛告辭。

那些要結親的家庭則是換個地方重開宴席,商量孩子們之間的婚事。

蘇憶是由陳親王送出來的,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皇宮高高的城牆下。

陳王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那輪皓月,然後側頭看向身邊的女子,露出一抹笑意,“前段時間,在江陵救你的時候,還沒有想過,救下的居然是自己的側妃。”

蘇憶立刻行禮,“臣女還未親自謝過王爺。”

“本是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更何況你我即將成婚,那就更不用說謝字了。”

陳親王擺擺手,眼神不自覺得被女子烏發間的銀杏簪吸引。

蘇憶抬頭借著月光,看向眼前的男人。這是一個輪廓分明的麵龐,劍眉星目,氣韻典雅,高大卻不會粗獷的男人。

紅寶石的發冠,上嵌著玉板和東珠,紫色長袍,繡著五爪團龍,石青色的外袍寬大飄逸,流露出風流體態。

兩個人彼此相對,仿佛天地間隻有彼此,月光溫柔地散在地上,留下兩個修長的影子。

“王爺還沒回去呢?今日剛訂婚,就已經情義深重,依依不舍了?”

沈奕歡的聲音在這對男女身後響起,打斷了一幅極好的“鴛鴦圖”。

陳親王行禮,蘇憶也跟著行禮,“見過奕歡小姨。”

“起來吧,如今你們二人好事將近,小姨心中也是歡喜。”沈奕歡笑語盈盈,看著眼前這對璧人,蘇憶早就羞紅了臉。

陳親王倒是不拘謹,“那成婚當日,小姨可要多喝幾杯啊。”

“那是自然。不過,這裏來來往往的,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還是早點將蘇小姐送回去吧。”

陳王這才反應過來,一行人就這樣結伴往宮門走去。

沈明瑜悄悄挽起蘇憶的手,一如在江陵那般。

路過宮門的時候,沈奕歡停了一會兒,隻見守門侍衛各個神情渙散,一陣清風吹過,還能聞到些酒香。

沈奕歡心中冷笑,先帝在時,為了鞏固分裂的朝廷,采取儒家仁政治國,導致現在底下官員,甚至侍衛,對皇權的威嚴都有了錯覺。

皇家怎麼可能是真的仁義寬容呢,不過是他們犯的錯還不夠大罷了。

直到看見外麵停著的各府馬車,沈奕歡這才向陳親王和蘇憶二人告辭,登上等待已久的國公府馬車。

陳親王在跟未來嶽丈寒暄,“等定好黃道吉日,本王定會親自上門求娶。”

蘇經業連忙還禮,“小女頑劣,能得王爺青眼,是她的福氣,還望以後王爺能看在老朽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寬容一二。”

“蘇小姐品行端正,我心生憐愛,日後定是以禮相待,斷不會讓蘇大人擔心。”

沈明瑜的馬車正要啟程的時候,蘇憶忽然掀開門簾闖了進來。

沈明瑜驚訝地問道:“你怎麼跑過來了?”

蘇憶悄悄在她耳邊說,“若有機會,在歡園裏種上一棵銀杏樹,也算是了卻我的一點心願。”

沈明瑜點頭答應,兩個女孩這才不舍地分開,仿佛是一對情意綿綿的戀人。

後宮嘉禾居主殿,稚嬪,那個長著稚嫩麵容的妃子,此刻的眼神卻很淩厲,渾身透露著和相貌不符的殺氣。

隻見她靠近燭火,將手中的紙條燒成灰燼。

她朝著空蕩蕩的房間說話:“去給素絹傳話,讓她盡快想辦法離開皇宮。”

“是。”無人的宮殿裏忽然傳來一句回應。

稚嬪轉而拿出一疊黃紙,在庭院裏燒起來。一般來說,黃紙上要寫名字,才能被黃泉下的人收到,可稚嬪卻什麼都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