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極臨峰之長樂峰峰主清廉散人閉關,其大徒弟陳此竹修煉魔道,走火入魔,在長樂峰大開殺戒。
修真界千萬正派前往除之,峰中弟子卻欲與陳此竹共同進退,與之酣戰七七四十九天,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極臨峰剩下四位峰峰主經商議論之,將陳此竹、方肆安、方肆閔與應易遙四位弟子永久逐出極臨峰;待清廉散人出關,即刻對其進行討伐。
其中以風月閣為首的數百位正派門主對長樂峰四人下令通緝,數年已久。
可那四人如今卻分散各地,不知所蹤……
應易遙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搭著幾縷彩紗的木質床梁。她費力坐起身,耳邊卻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喂,你終於醒了!”
“這是哪?”應易遙被那人扶起來,靠在床沿。她一隻手捏著眉心,歪頭卻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是一個身穿紅白襦裙的少女。
女孩長得水靈,臉上帶著淡淡的急切,她梳了個簡單的青雲鶯絲簪,發間點綴著寶藍點翠珠釵。
應易遙活了近百年,見人看事的眼光不會錯。
這修真界,身著紅白襦裙的少女除了明心穀,應當不會有其他門派的人。再看這姑娘的著裝,定是穀內十分重視的弟子。
她輕咳幾聲,淡淡開口:“你是……明心穀的?”
少女眨眨眼:“你知道?”
應易遙抬起右手,她手心有一道劃痕,雖然已經結疤,可是看起來卻總讓她覺得鑽心的疼。
她笑了笑,轉頭看向少女:“當然,你這紅白襦裙都穿上了,我若是認不出來,還怎麼說是你們門派好兄弟長樂峰的弟子?”
少女撇嘴,顯然對她剛剛的話不怎麼滿意:“瞎說什麼,誰跟你們是好兄弟……”少女瞥了一眼應易遙的表情,見她沒什麼反應才繼續說,“你是不知道你們長樂峰現在風評怎麼樣。”
“怎麼樣?”應易遙沒有多少力氣,極輕的吐出三個字。
“喪家之犬,人見人打。”
“……”她垂眸,淡淡扯了扯嘴角。
“你這是什麼反應?”
“猜到了。”應易遙冷笑一聲。
自然是猜到了。
她沒再回想以前的事,問那少女:“你叫什麼?”
“葒顏……草紅葒。”
“葒顏,”應易遙反複念了幾遍,“我昏了多久?”
葒顏抿著嘴,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回答。
她不願說,應易遙便耐心的等著。大概是一彈指的時間,葒顏開了口:“一百三十年了,大師姐一直讓我守著你。”
“一百三十年啊,那你知道我師兄師姐他們……”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葒顏使勁的搖著頭:“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當時隻找到了你,其他人一個都沒見到。”
“那,我的千裏佩呢?”她拽住葒顏的衣角,看起來著急得很。
“什,什麼千裏佩?”葒顏後退幾步,“那時候就隻有你和這個木簪。”
空氣安靜了很久,她抬頭去看,卻見應易遙拿起外衫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越過葒顏跑到門外。
葒顏嚇了一跳,連忙追過去把她拉住:“你你你你要幹什麼?你別亂動!”
應易遙動作卻沒停,她拿著枕邊抓起一根細繩,三下兩下把及腰長發係在腦後,正想去把那蓮花木簪收回袖口中時,木簪卻被葒顏一把奪去,應易遙一怔,抬眼看著葒顏:“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葒顏想把她拉回去,卻沒想到應易遙倔得很,她居然有些拉不動這個昏迷了一百多年的人,“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吧,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應易遙沒有回話,像是默認,又像是在等待葒顏的答案。
“你,應易遙,昏迷了一百三十年,如今隻有三成功力,算一下也不過是個剛剛金丹的修士,更何況你才剛醒……”她說到這頓了頓,“我大師姐說的果然沒錯,你醒了就一定要離開,幸好我長了個心眼。”
“…….你清楚我要去做什麼。”應易遙語氣沒帶什麼感情。
“我知道。”
“我不會麻煩你們明心穀,更不會拖累你們,”應易遙慢慢抬起頭,一雙靛青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葒顏,“功力的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隻是想找到我師兄師姐。”
“我,”葒顏噎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年且十六,雖一身武學在同輩中無人能敵,可經曆的世事卻過於少了,“可是你……”
正在她絞盡腦汁想把應易遙勸住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另一道好聽的女聲:“易遙別急。”
這聲音一響,葒顏立馬轉過頭,一邊叫著一邊奔向來人:“大師姐!”
不錯,來的人正是明心穀大師姐,彩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