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判官勾錯魂,我得以多活一年。

判官大人為了堵我嘴,允了我一個諾言。

我別無他求,隻求二月初七這日能見上秦家大郎一麵。

沒成想,這該死的判官又搞錯人了。

春興正濃,我帶著紅蓮西郊遊玩,今日正值休沐,男人們也都帶著自家新婦出來踏青,好不熱鬧。

因為我身子虛,全靠湯藥養著,常年閉門不出,紅蓮這丫頭往日裏都在府裏照料我,現如今出來,正撒丫子瘋呢,隨她去罷,青春作伴好娛樂。

“好巧,姑娘也來郊遊啊。”

聞聲看去,對上一雙桃花眼,拿起團扇掩麵,裝作不識。

“是我呀,王姑娘,我們二月初七才幽會過。”

這渾子口不擇言,嚇得我扔了團扇捂住他的嘴,大庭廣眾之下可不能亂說。

手心傳來濕潤的觸感,立馬鬆開了手。

想到剛剛和自己手心接觸的是這人的雙唇,臉上滾燙,也不知有沒有旁人看到,還好有個樹擋著。

“王姑娘,羞什麼,不就是你心悅我秦榛嘛。”

看著眼前這個愣頭青,銀牙咬碎。

“秦二公子,你我之間有些誤會,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難道那封信不是你寫得?”

“難道二月初七長興寺後園裏不是你?”

秦崢一連兩個問題把我問懵了。

“信是我寫的,那日去長興寺的也是我,但是……”

“那不就得了,我知道你們女孩子羞於啟齒,芷兒妹妹的心意我明白。”

被秦榛一頓搶白,氣得不行,見過幾次麵就叫我芷兒妹妹,真是個登徒子!

“榛哥兒,這位是?”

突然出現一個身姿娉婷,婦人裝扮的美婦。

“夫人,這是王尚書家千金,單名一個芷。”

一個雄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是秦鬆。

這人占據了我的豆蔻年華,悄無聲息地就撥弄走了我的心,他著嫁衣、娶新娘那天,我在後院裏聽到迎親隊伍的嗩呐聲,一口血沒吐出來昏了過去。

他的大喜之日原是我魂入地府之時,可那那判官喝多了酒,勾錯了魂,他怕惹來陰司官司,又助我魂體合一,重返陽間。

判官說明年這日再來取我魂,我趁機威脅他,說他得替我辦件事,否則明年見了閻王爺我會將他勾錯魂的事抖出來。

判官說包在他身上,沒成想,他幫我約出來的是秦家二郎,真陰差陽錯。

“原來是王家妹妹啊,這通身的氣質真叫人妒忌呢,你不常出來走動,往後可要時常來往啊。”

女人言笑晏晏,十分熱忱,是個八麵玲瓏的主,原來這就是秦鬆的新婦,他竟是喜歡這般的女子。

十七年的深宅生活,讓我麵對這麼熱情的人有點招架不住,一時不知怎麼應聲才不失體麵。

“夫人,王小姐體弱多病,不適宜出來走動,到時候又病著了王大人可會上門問罪的。”

出聲的依舊是秦鬆,我頭低得更下了,根本不敢看這張出現在夢境裏無數次的麵龐。

“哈哈哈,夫君莫開玩笑了,看把王妹妹說得都不好意思了。”

“小姐。”紅蓮的出現解救了我,實在不想在這種怪異的氛圍裏多待一刻。

“我家婢女來尋我了,我先告辭了。”禮節性的施了個禮,也不管那秦榛好似還有話要說,拽著紅蓮速速離去。

“小姐,你怎麼了,手怎麼抖成這樣?”

紅蓮焦急地問。

我搖了搖頭,示意她無事,走了好遠後,才敢回頭看,美豔的新婦緊緊地挨著眉星目劍的男人,兩人正說著話,真登對啊。

目光往旁邊移動,恰好那人也抬頭望過來,那雙桃花眼目光灼灼,我的臉又熱起來了,快速回過身去,不看那人。

“老二,你怎麼認識的王家小姐?”

“嗯,這是秘密。”秦榛還在回味剛剛那個嬌怯的身影,懶洋洋地答道。

“榛哥兒,你該不會看上王家小姐了吧?”

“是她心悅我。”秦榛一臉得意地對嫂嫂說,沒看到旁邊一張黑了的臉。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秦鬆把秦榛叫到書房。

“老二,王家小姐不是你的良配。”

秦榛挑眉看著自家大哥,疑惑不解。

“為何不是?男未婚,女未嫁的。”

“我說不是就不是,以後少去招惹她。”秦鬆告誡道。

“哥,她哪裏不好,我還真就看上她了!”秦榛對自家大哥的話很是質疑,明明王家小姐樣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最重要的是對自己胃口。

秦鬆看著向來聽話的弟弟竟忤逆自己,更是火大。

“我說她不是你的良配就不是!”

秦榛怒氣衝衝地走了,覺得自家大哥實在是不可理喻,留下秦鬆握碎了一盞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