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晚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班級氛圍,在以前的學校,老師說什麼就是什麼,學生都不敢這樣問的,這樣的環境讓她既陌生又新奇。
領取課本是從一班開始依次往後的,全年級有十六個班級,到七班時已經是下午。
林聽晚被肖筱挽著胳膊走在人群最後,肖筱是個過於熱情的女孩,長得幹幹淨淨、軟軟糯糯,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笑起來就會彎成月牙。
她是肖澄的妹妹,暑假時去國外旅遊了,所以林聽晚一直沒有見過。
肖筱還在她旁邊小嘴叭叭不停,像個小雲雀似的:“他討厭死了,要不是等他,我今天都不會遲到。我哥又特別寵他,非要等他同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哥才是他親哥。”
“我感覺你們關係很好。”林聽晚聲音輕軟地說。
肖筱撇嘴:“才不是呢,要不是我哥,我才懶得理他。”
林聽晚聞言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來。
本身就黑黑的姑娘,這樣一笑倒把露出的幾顆牙齒顯得更白一些。
肖筱卻沒在意這些,而是湊近林聽晚,眨眨眼睛:“晚晚,你真的好漂亮啊,又黑又漂亮。”
說著,還順勢在林聽晚臉蛋上摸了一下。
確實,林聽晚雖然不是那種很驚豔的長相,五官卻柔和精致,故有點清冷古典美的感覺,耐看又讓人能一眼記住,就是同別人口中說的一樣,黑了點。
林聽晚很少遇到像肖筱一樣熱情的女生,被她摸了一下,當場愣住。
肖筱眼睛依舊亮晶晶的,她神經大條並沒有發現身旁人的窘迫,又繼續滔滔不絕:“以後咱兩每天一起上下學吧。沈時筠老是賴床,他哥都不管,我哥又要等他,家裏司機也跟著等,每次我也跟著他一起遲到,煩死了都。”
林聽晚揚眉,又笑了起來:“好。”
她隻覺得肖筱太可愛了。
軍訓在周一正式開始,林聽晚和肖筱住在同一個宿舍,原本是四人間的宿舍隻住了三個人。
另一個女生剛好是林聽晚身後和沈時筠同桌的,叫範雨默。
林聽晚穿好軍訓服,她個子不高,人也特別瘦,S碼的衣服穿著身上都顯得有些鬆垮。
肖筱還在拿著防曬霜往臉蛋,胳膊和脖子上一遍一遍塗抹,撇嘴嘟囔著:“煩死了,為什麼一定要軍訓啊!!!”
這是林聽晚第一次軍訓,教官的嚴厲是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汗水順著臉蛋滑落下來也不敢抬手擦一下,軍姿必須端端正正。
幾天時間下來,肖筱和範雨默兩個白白淨淨的姑娘硬是曬黑了兩個度。
回宿舍的路上,肖筱仍舊是嘰嘰喳喳地抱怨天氣熱,胳膊都被曬紅了。
說著還拉過林聽晚的手臂來和自己的並在一起,嘿嘿笑:“得,咱倆一樣了,以後我叫肖小黑,你叫林小黑。”
林聽晚笑得眉眼溫柔:“明明我要黑很多。”
“才不是呢。”肖筱還舉著胳膊對比,嘟囔著:“晚晚你除了臉蛋要黑一點,手臂和我的也差不多。”
她說的確實也是實話,林聽晚還在陳家的時候每次去山裏放牛都是穿的長袖,夏天山裏蚊子太多了,不穿長袖胳膊準會被蚊子咬滿紅包,並且在她們那個封建的山村,女孩子是不允許穿短褲的。
以至於曬了這麼多年太陽,除了臉蛋、脖子黑一點,其他地方說不上白皙卻也不算黑。
一周的軍訓漸漸進入尾期。
下午,每個班級都在規規矩矩站著軍姿。
原本不是很吵鬧的足球場上,不知從哪個廣播裏霎時響起一道不鹹不淡的嗓音,懶散極了。
再仔細一聽,是隔壁學校傳來的。
“我是高二一班的程京遲,接下來念一段檢討。尊敬的校領導老師們好,我知道錯了,不該在上課期間帶著班上同學和隔壁學校七班的周遊同學翻牆出去玩,更不應該回來翻牆時一腳踩在孫主任腦袋上,嗯……反正我就是錯了,下次一定不會再踩孫主任腦袋。”
——知道錯了,但是下次還敢。
“高一新來的,記住了嗎,我叫程京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