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韻怡拍了拍她的手,知道她還不適應,笑著解釋道:“你沈伯伯身份有些特殊,這些人是保護他們安全的。”
陳餘不知道特殊是有多特殊,她也沒問。
她在這裏又見到了那個少年,在她們進屋時,她看見少年眉梢眼角微抬起來。
四目相對,不遠處的少年嘴角微微挑起,漫不經心地往她身上上下掃了一眼。
陳餘率先撇開視線。
之後她知道少年叫沈時鉞。
還有那個在客廳另一角落,邊彈琴邊嘀咕抱怨的人叫沈時筠,比陳餘小三個月。
假期還有半個多月,陳餘曬了10多年的小臉蛋依舊黑黢黢的,媽媽總是溫聲笑著說:“我們晚晚就是個小黑美人兒。”
陳餘還沒說話,爸爸就不樂意聽了,隨時板著臉說:“黑怎麼了,能黑就能白回來,我的女兒誰敢說她黑。”
陳餘能感受到父母在竭力對她好,這樣的好是她從來沒感受過的。
她躺在床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深深呼吸。
可她更多的隻感到虛浮和迷茫。
想阿公,想家裏的小狗崽和弟娃了。
阿媽阿爸和姐姐們對她不好,也一樣的想。
媽媽問過陳餘有沒有愛好,比如畫畫,樂器,唱歌或者跳舞?
陳餘坐在沙發上削蘋果,聞言小聲說:“……讀書,算嗎?”
話落,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周韻怡。
周韻怡接過蘋果,樂嗬嗬笑起來:“謝謝寶貝。”
“假期咱們就不看書了,媽媽知道你愛看書學習好,咱們也可以學點其他的。”
“其他的?”陳餘沒有其他愛好,她以前除了讀書,就是幫阿媽做家務農活,還有放牛。
她最喜歡放牛,星期天可以把作業拿到山上去,在山上待一整天,可是大城市裏不能放。
“對呀。”周韻怡說:“你楊阿姨是鋼琴老師,媽媽明天帶你去她的教室看看。”
陳餘嘴角輕抿,點點頭。
楊阿姨是沈時鉞的媽媽,和周韻怡一樣是個溫柔耀眼的大美人。
她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低低地束在腦後,腳上是一雙褐色綁腳涼鞋,過道兩邊是一架架鋼琴,座位上每一個學生都在認真聽她講簡著。
這是一所大型音樂俱樂部,不僅有鋼琴,還有其他樂器,光是站在教室外,就能聽見一道道或優美動聽或激烈昂揚的樂器聲。
陳餘對樂器是毫無基礎,可她偶爾也會唱歌,連一向對她惡言相向的大姐也說過她唱歌好聽。
楊阿姨還在給學生講課,看見她們,她溫和一笑,走了出來:“韻怡你們來了呀。”
陳餘乖乖打招呼,有些靦腆:“楊阿姨。”
楊紗應了一聲,麵帶笑意道:“晚晚真乖。”
周韻怡拍了拍陳餘的手,和她說:“晚晚到附近轉轉,媽媽和你楊阿姨聊聊天。”
陳餘點頭,俱樂部二樓有好幾間樂器教室,她雖懂禮貌,卻也抵不住心底好奇,路過每一間教室都會駐足觀望許久。
直到走到最後一間。
這間教室和前麵的都不同,前麵教室都是大大的一整麵落地窗,能直接看清裏麵所有布局,這間卻隻有門框大小的窗戶,裏麵也不似之前,有那麼多樂器那麼多人,而是隻有一個少年坐在架子鼓前,一遍一遍不厭其煩敲打著。
陳餘不認識這個鼓,隻覺得這少年打的真好聽。
正當她聽得入神,整個小身體快趴到窗戶上時,敲打架子鼓的少年懶散挑起目光,她眨巴眨巴眼睛,視線撞上那雙漆黑的眸子。
黑色無袖T恤少年,皮膚白的像是沒曬過太陽一樣,讓陳餘有些羨慕,五官精致又立體,一雙桃花眼多情魅惑,鼻梁高挺,頭發微長落在耳廓頸間,耳垂上戴著一顆銀質耳圈。
他麵上沒什麼表情,眼神有些慵懶矜貴。
這樣的人,陳餘突然想到陳芳看小說時說到的“禁欲係”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