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怡寶寶,過來!”她首先受不了了,這娃太可愛了又讓人心疼。

張念怡圓圓的大眼睛,叮一下就亮了,水嘟嘟的小嘴張開,有期望又不可置信地帶著小心謹慎,呆立在原地,不敢動,一雙眼睛求救似看向喜兒。

“小姐!”這聲呼喚帶著激動,她喜悅地對著張念怡點點頭,鼓勵這個可憐的娃:“小小姐,你去,你去。”

喜兒是真的激動,自從小姐懷了小小姐,直到小小姐生下來,她的小姐都是悶悶不樂,愁思日重,總是坐在窗前,生無可戀地呆坐一整天。

她是懂的,小姐是無法放下,那個青梅竹馬的衛公子。

他們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奈,世事難料。

兩小無猜,無話不談地長大,小姐與衛公子之間的相處自然美好,每次陪伴長輩出遊,他們恪守禮製,踏青賞花談風月。

那時候的小姐啊,眉目藏情意,笑得比花嬌,快樂得像一隻小燕子。

而衛公子,真真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舉手投足間,君子之風,舒服得讓人如沐春風。

偶爾碰一下的眼神裏,裝滿了小姐的一顰一笑,再也裝不下旁人,讓人羨慕。

原是,才子佳人啊!

命運弄人,可歎可惜!

現在的姑爺,官做的很大,但是人冷心冷,周身的威嚴更是讓人生畏,小姐與現在的姑爺在一起,多不過兩語,形同陌路人,一問一答,敷衍了事。

小姐嫁過來,一年都沒有和姑爺圓房,後來,姑爺冷冷淡淡地說,張家要有一個子嗣…

再後來…小姐再也不笑了,就像魂沒了。

對,她的魂,跟著衛公子流放去了。

小姐生下小小姐後,一次也沒抱過小小姐。

月子裏,每見一次那個粉嫩的嬰孩,小姐會偷偷流淚,話更少了,眼睛裏連光都消失了,眼眶如深譚,誰也不願意見。

整個人,形如枯木,心如死灰,日漸消瘦,她仿佛,用生命去祭奠自己逝去的愛情。

現在,死而複生的小姐,開口要小小姐過去,破天荒第一次,是小姐終於想通了嗎?

也是,姑爺雖是冷得如冰,可是小姐已經嫁過來許久,還有了小小姐,哪能就這樣熬下去呢,早點想通,日子不就好過了嗎。

喜兒眼泛淚光,心裏為自家小姐與小小姐開心。

張念怡還是不敢向前,生怕這是一個夢。

籌措不前時候,喜兒輕輕推了小小姐一步。

“來來來!”餘霏霏背靠床頭,氣若懸河地招著手,這身體,死不了,卻真是有氣無力,都被原主虧損耗半了,得好好養。

張念怡咬牙,衝了過去,抱住了她心心念念母親的大腿。

女娃聲音哽咽,小小聲喚:“母親!”

唉,餘霏霏心軟成水,也為這娃心酸一地,這麼小的寶寶,這樣小心翼翼抱著她,有媽過得比沒媽的娃慘。

原主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

餘霏霏輕輕拍著那個抱著她腿的奶團,心頭一震,手遲遲,無法再碰一下。

因為這個小小的娃,在哭,克製地哭,雙肩微微泣動。

這…突然就…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娃還這麼小,自己的母親從來沒有抱過她一次,也沒有主動看過她一眼,問過她一句。

每一次,奶媽帶著她來向母親請安,母親就一動不動盯著一處,那雙眼睛沒有給過她一絲關注。

她渴望母親喚她一聲,渴望母親對她笑,渴望母親碰碰她,可惜沒有,連她屋裏的丫鬟都說母親討厭她,為什麼討厭她呢,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