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逃亡已經讓文月身心疲憊了,更深露重,況且剛下過雨,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裏,除了樹葉上滴落的雨水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就是她累到快斷氣的喘息聲。她找了一處空曠的地兒,無力癱坐,全身放鬆地靠在粗壯、濕潤的陳年老樹上。跑了這麼久,應該快出溪城了。雨隱穀是不能回去了,族長告訴她,去瑤城,找執冥長老。她不認識什麼執冥長老,不知道怎麼去瑤城,她才10歲。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隻知道雨隱穀闖進了一群黑衣人,雨隱一夜之間血流成河,作為唯一幸存的幸運兒,她隻知道族人讓她跑,逃命,遇到璃月堂的人,要跑得遠遠的,如果有朝一日有機會,一定要手刃仇人,替族人報仇。
可是她懂什麼呢?她害怕的隻知道跑,哪怕後麵的收養她的人全都慘死,她連頭不敢回,拚命地逃。
她累到不行,呼吸越發重,手裏握著一束淡黃色的野花,一路上逃來,穿過灌木叢,手背上都是被灌木倒刺劃傷的痕跡。
雙眼愈發疲倦,全身無力,呼吸困難,她這是怎麼了?是太累了嗎?還是生病了?
她好累,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呼吸有些急促,感覺有些困難。
過了一會,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說話。
“公子要活的!”
“頭兒,可她看著也太小了。”
“要怪,就怪她跑到璃月的地盤,這後山滿是毒草,毒根的。你看她手上是什麼?”
“什麼?”
“鉤吻。”
“啊?這是什麼?”
“懶得跟你解釋,快帶回去,快沒命了,到時候烏頭的兄弟們十條命都不夠他玩。”
說罷,便把小文月抱走了。
璃月堂……
一個年過半載的老翁,佝僂著身軀,給床榻上還在昏迷的文月扯了扯被子,璃無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老翁見狀便起身道:
“公子,已經給她服下解藥,慢慢調養就好了。”
“這麼小?”
璃無勾了勾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
“再養養,把我那新做的迷魂散給她試試。”
說罷,便轉身離去。老翁慢慢取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從裏麵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給文月服下。隨即又收拾起身,轉向門邊煎藥,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嘴裏喃喃道:
“第四個了……希望你能活下去……”
……
“頭兒,你咋知道那丫頭在後山呀?”
昨夜在後山發現的兩個黑衣男子守在老翁的庭院裏,趁璃無走了,這裏除了老翁和那昏迷不醒的女娃,見四下無人便摸起了魚。
“你傻啊?記得關地牢那雨隱叛徒不?”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