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李弈急了。
扯著自己僅剩的一條褻褲往後退,怎料砰的一聲撞到了床頭,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劇痛襲來,他隻覺腦袋都要震碎了,眼前全是星星。
等他緩過勁,自己已經落到了慕北檸手裏,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跪趴著,褲子已經不見了,一隻手掌揉著他的腦袋,輕柔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為他緩解方才的痛。
一股冷氣從耳邊吹過,“還疼不疼?”
李弈頓覺不妙,但是這個完全靠在慕北檸身上的姿勢讓他使不上勁,隻能憤恨地捶打她的肩,妄想那人會鬆開他。
李弈想得太錯了,自從他這次跑出柏橋開始,慕北檸的心就像是淬煉過一般,再不會輕易軟下去,所以即便他已經開始打顫,連跪也跪不住時,慕北檸也隻能捏著他身上的軟肉,慢吞吞說著話。
“三年千日,沒想到是躲到這地方稱王來了,你依著我的那兩年,當真隻是為了騙我,沒有一絲心動?處心積慮隻是為了跑?”
慕北檸沒有看他,眼神望著他身後的牆,似放空,又似在回憶著什麼。
李弈大概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卸下偽裝罵了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你他媽那是囚禁!囚禁知不知道,我對你不感興趣大姐,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吧,你不是喜歡聽話乖巧的麼?我又不是那一掛,放過我,哎哎!你他媽哭什麼,我還沒哭呢!”
濁淚淌下,劃過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李弈下意識伸手要替她拭淚,慕北檸卻偏頭躲開,直勾勾盯著他,眼裏有控訴,有怨恨,更多的是不甘和示弱。
李弈殘存的大男子主義叫他見不得女人哭,即便分明是自己處於弱勢的情況下,他也依舊顯得很無措,慌慌張張抱住了慕北檸。
“你,你先停一下,不是,好端端的哭什麼啊,你不是,嘖……”
“哪裏好?”慕北檸氣得抬起頭。“夫郎都跑了,睡三年空床板,還不許人哭一會兒?”
這話倒是實話,慕北檸在某些事上非常能屈能伸,她清楚怎樣拿捏李弈,這個男人和尋常人就是不一樣,他似乎很喜歡自己像小男人示弱那樣,掉兩滴眼淚,俯下身子,李弈就心甘情願隨她去了,眼淚在慕北檸這裏,不是什麼恥辱,這不過是一件趁手的兵器。
但她鮮少去用,一來用多了不奏效,也因為沒到那個程度。
李弈不是這樣認為的,在他看來,慕北檸這樣的人,掉一滴淚比什麼都嚇人,一頭平日隻知道欺壓你的猛獸,突然有一天躲在你懷裏泫然欲泣,這會讓人驚恐害怕,卻也忍不住同情心泛濫,甚至……李弈生出了另一股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