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抓著,別讓血流太多,我帶你下山去。”

說怕她把東西一股腦全扔到了背簍,背上背簍,然後打橫把小夫郎抱了起來,快步朝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格外不好走,狄玉雖有底子在,但因為著急,還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是個坡,她一時沒看清楚,踩空滑了下去。

好在人都沒什麼事兒,就是跌了一屁股泥。

跌跌撞撞下山,到了平地狄玉幾乎是跑了起來,很快便到了家。

推門把人放到椅子上,狄玉進裏屋快速把藥翻了出來,這藥是上次買時剩下的,被她收好了放在櫃子裏,這回派上用場一找就找到。

狄玉把藥都拿了出去,又去外頭打了盆水來。

手上的傷比較嚴重,得先處理這兒。

帕子解開,狄玉輕輕把傷口洗幹淨去,洗傷口是最疼的,要拿濕了水的帕子把傷口扒拉開,仔仔細細洗幹淨泥沙才行,這期間晨輕舟一直忍著疼,手不停顫栗,好幾次想抽回去都被狄玉抓住了。

“上了藥就好了,別怕,別怕,閉上眼不看就好,等會我給你燉兔子吃。”

於是晨輕舟閉上眼,可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幻想著香噴噴的飯菜,手上的疼還真少了點。

狄玉給他擦完就上藥,好在這傷口不是特別寬,用不著縫針,不然狄玉可不知道怎麼辦了,這貧瘠的古代村落,是沒有麻藥縫針的,兩針下去可夠晨輕舟受的。

處理完手上的傷,狄玉又去看膝蓋,好在隻是擦破了點皮,抹點藥就好了。

等收拾完晨輕舟,狄玉嫌自己身上埋汰,連水都沒燒,便衝了個涼水澡換了身幹淨衣裳。

然後才去劈柴燒水,給小夫郎擦身。

端了盆熱水進屋,狄玉說道:“今天不洗了我給你擦個身就好,來,把衣裳脫了先。”

晨輕舟一呆,扭捏著不太好意思,“我,我,還是我自己來吧,”

狄玉掐著他的臉蛋,裝作凶惡說道:“不行,等下萬一沒站穩咋整。”

她雖然語氣強硬,眸子裏卻全是擔憂。

於是在狄玉的強硬要求下,晨輕舟脫了衣裳。

澡巾沾濕熱水,擰幹後貼在皮膚的感覺十分舒服。

狄玉給他細細擦著身體,視線落到這滿身傷痕上,心便沉了下去。

太多太多。據她所觀察,晨輕舟不是易留疤體質,能留下疤痕的傷口,都能看出曾經傷得多重。

這些疤,狄玉一直沒機會問,但大抵也是知道一些的,兩人都是一個村子的,誰家有點什麼事老榕樹一嘮啥都知道了,就算不刻意打聽,流言蜚語多多少少也會灌進耳。

晨輕舟年幼喪母,跟著哥嫂討生活就一直被虐待,後來被原主帶回來,過得也並不好,這些傷,幾乎都是出自這些人手裏。

狄玉深吸口氣,她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處理這些雜碎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