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盆水用來洗漱,剛洗好臉林木匠就來。
她把牛趕到院門外,招呼了狄玉一聲,也沒管人到底聽沒聽到,把腿就溜了。
連摔帶跑的,走得那叫一個狼狽。
狄玉看到她踉蹌的身影,不由得感慨這原主還真是臭名昭著。
吃過早飯,狄玉把兩大袋子草藥搬到板車上,又回屋裏拿了水壺和扇子。
先把晨輕舟扶上車,狄玉隨後也坐了上去。
她坐在車前麵,牽著牛繩看車,晨輕舟和她並排坐著,車上東西少,但晨輕舟還是緊挨著狄玉,腳搭在前麵的杆上,比上回去時舒服了不少。
天剛剛亮,蟬鳴蛙叫未褪,一路伴隨著風聲,田裏偷吃穀子的麻雀嘰嘰喳喳吵著,稻草人並不能驅趕麻雀,它的存在還給這群小偷添了一處落腳點。
田裏已經有勤快的村民在幹活了,老榕樹下沒人,但擺了好幾個食盒,想必是家裏夫郎準備的午飯。
晨輕舟好奇地張望著外麵的世界,雖然上一次就看過了,可那次他心裏十分惶恐,哪有心情欣賞。
這回不一樣,靠著狄玉,晨輕舟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這是他夢裏才有的生活,有一個強勢溫柔的妻主,不會斥責他,更不會打罵,兩個人一塊過著溫馨生活。
而現在夢裏的場景照進現實,晨輕舟才體會到了別人常罵的“做夢”是什麼意思,的確,這就像假的一樣,那麼美好,好得那麼不真實。
當夢裏那個麵龐模糊的妻主套上了狄玉的身影,晨輕舟的心在這瞬間悸動。
妻主護他,念他,關心他,好得不像真的。
但現在晨輕舟真真實實靠著這個人,心髒便被填滿了什麼東西,叫他格外安心。
牛車吱呀吱呀叫,老牛粗喘著氣,天邊也漸漸映出橙紅。
第一縷陽光灑下,不似正午那般毒辣,照在身上暖暖的,讓人困意一下就上來了。
狄玉看到晨輕舟耷拉著腦袋,伸手攬住他的腰,“想睡的話就躺下來吧,枕著我腿,到了我再叫你。”
晨輕舟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根本沒聽清她說的什麼,隻知道自己被人帶動,躺到一個舒服的地方,晨輕舟縮縮肩膀,埋頭躲避陽光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鎮上,已是一個時辰後了。
狄玉不放心晨輕舟一個人,就輕輕捏小夫郎的臉頰,把人給弄醒了。
她這是存了壞心眼故意的,早瞅小夫郎臉頰手就癢了,現在才得下手,見人醒了才戀戀不舍收起手。
將晨輕舟抱下車,狄玉把牛車趕到了鎮上專門放車的路邊,拴好繩又給專門看守的夥計交了幾個銅板,叮囑人一定要看好牛車。
那夥計連連點頭,表示肯定給她瞅著,一步都不離開。
夥計原本都沒打算收狄玉的錢,這惡霸跟她搭話的第一句,她就窩囊的慫了,後麵的事就是狄玉說什麼她應什麼。
放好車,狄玉沒把東西全部扛下來,她隻拿了一小袋分裝,就領著晨輕舟去了醫館。
這醫館上回拿過藥,狄玉還記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