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狄玉咳了兩聲,誇讚道:“嗯,很棒。”
晨輕舟一下就笑了,眉眼彎彎,跟今兒月亮似的漂亮。
狄玉拍拍他的腦袋,然後把菜端起,“走,去屋裏吃。”
菜做了四道,加上飯,兩人來回兩趟才搬齊。
盛好飯,兩人終於吃上了相遇後正經又普通的一餐飯。
狄玉炒菜舍得放油放料,賣相上看得過去,味道更是可以。
晨輕舟吃了一口紅燒茄子,眼眶頓時濕潤了。
給狄玉嚇了個好歹。“怎了?怎了?不好吃嗎?咋哭了?”
“沒有。”晨輕舟嗓音輕輕,帶著哽咽。“很好吃。”
是啊,真的很好吃,從來沒吃過。
他現在坐在桌前,碗裏有肉有菜,還有白飯,多好啊。
可是前幾天,他還蜷縮在那個昏暗恐怖的柴房角落,抱著自己的硬窩窩頭啃,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麵臨著要被發賣的恐懼。
那樣艱苦的日子,至今仍曆曆在目。
現在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好得不真實,好得讓他想哭。
曾經過著那樣不平等的生活,妻主的不在意,婆婆的壓迫,讓晨輕舟覺得狄玉根本不是自己的妻主,她隻是把他當成一個奴隸,一個任人宰割的奴仆!
可是現在什麼都變了,妻主變了,她不是原來那個視自己為奴隸的人。
晨輕舟擦掉淚,說:“我沒事,妻主你真好。”
狄玉嚇了一跳,聽到他說話才鬆了口氣。“沒事沒事,樂意吃就多吃些,想吃以後都給你做,可別再哭了啊,跟小花貓似的。”
說罷,狄玉擔心他腸胃負擔不了突然這麼些重油重鹽的菜,給他舀了碗蛋花湯。“來喝點湯順順,也別吃太撐,喜歡趕明兒還做。”
晨輕舟聽話地點點頭,收住哭意喝了幾口湯。
雞蛋花順著湯滑進口腔,嫩滑的口感沁人心脾,野蔥點綴得恰到好處,兩口下去,晨輕舟覺得胃暖暖的,舒服極了。
晨輕舟胃到底是小,一下子也不能吃太多,差不多合適時,狄玉就不讓他繼續吃了。
“聽話,別吃撐了。”
“嗯。”晨輕舟乖乖放下碗來。
狄玉把剩菜倒進自己碗裏,囫圇幾口吃完了。
飯後,晨輕舟懂事地將碗筷收撿好,用盆裝著出去洗了。
狄玉也沒閑,她用石頭搭了個小台子,把家裏新到的藥罐子洗了一遍放了上去,正好合適。
接著就是把大夫開的草藥倒放進去,倒水,然後起火熬煮起來。
柴火劈啪響,藥水很快就煮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院子裏也飄著一股濃重的中藥味。
晨輕舟洗好碗就湊了過來,好奇問道:“妻主,這是在做啥?”
狄玉添了把柴,回他:“熬藥,給你的,你身子不好,今兒跟大夫聊時叫她開的。”
晨輕舟嗅著空氣中彌漫著的苦澀氣味,忍不住有些怕。
他以前生病吃過藥,那時已經病得腦子都糊塗了,嫂嫂才給他抓了包藥,依稀記得那藥格外苦,難喝得緊。
晨輕舟扯了扯狄玉袖口,怯怯道:“妻主,可不可以不喝啊?”
“不行。”狄玉搖頭果斷拒絕,隨後似是覺得自己說話太冷了,又安慰道:“我跟你一起喝,我身上也有傷,咱倆一起喝,一塊好,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