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玉一時哽住了,胸腔那抹難受又浮出來。“當然行,以後都行,上去睡吧,我回來要是沒見你上床,下回便不許你上了。”
晨輕舟聽完快速脫鞋鑽進了被窩。
狄玉打水回來,晨輕舟蜷在被子裏,隻露出半個腦袋和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狄玉嗤笑,也脫掉鞋睡下。
晨輕舟不敢靠近他,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個空檔。
狄玉也不打算越界,跟晨輕舟聊了兩句便睡了。
晨輕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沒想到,不一會他便沉沉入睡,次日日上三竿也沒醒過來。
狄玉簡單煮了早飯,她有意讓晨輕舟多休息會兒,就沒去叫人,將早飯留好,紮了個輕快馬尾便出門去了。
狄玉腳程快,換的是身子,本事一點沒落,去縣城一般要趕三個時辰的路程,而她隻用一半時間就到了。
縣裏活有不少,狄玉匆匆掃過,心裏便把事都記了下來,不過現下她需要的是來錢快的差事,這些隻是備選項。
狄玉隻逛了一會兒,便去了縣中懸賞牆。
“案犯張樹,劫財殺人,罪無可恕……緝拿歸案者賞白銀五十兩,嗬,就你了。”狄玉撕下通緝令,折好塞進袖口。
本來隻是想碰碰運氣,看有沒有什麼簡單點的事,誰知竟碰上這麼大一條魚。
這事就是狄玉的老本行,除了找人困難大,其他的在她眼裏都算不上什麼。
根據懸賞令給的信息,狄玉一路打聽,終於在午後得知了此人的具體消息。
此人在當地還頗有知名度,生得醜陋無比,性格暴戾,靠欺負老百姓生活,因犯案金額大多時候都隻有十幾文錢,衙門裏沒辦法,最多就是將人關一陣子說道幾句。
半月前此人上街喝酒,醉醺醺衝撞了一戶人家的小郎君,那小郎君當然不依,立馬就跑了。
張樹酒精上腦,一路尾隨,趁著夜色闖入人家裏,提起院裏的砍柴刀一頓劈,床上人當場咽氣。
他搜刮出銀子,連夜跑到山上,投靠了深山裏頭赫赫有名的土匪幫子。
第二日鄰居上門發現了這樁慘案,連滾帶爬跑去報了案。
山頭上的土匪寨勢力強大,這窮山僻壤的,上頭也不管,縣頭拿他們一直沒辦法,可這事若是沒交代,民心難安,衙門隻好假裝不知人的去向,隨意貼了一張懸賞令。
沒想到這懸賞令才剛貼出去不久,便有人撕了下來。
縣令放下手中茶杯,噌的站起身,“此言當真?”
一旁的小廝忙不迭點頭:“當真!那女子還信誓旦旦保證,最遲三日,必定領著案犯頭顱上訪,現下已往嶺南山走了!”
“害,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龍潭虎穴都敢闖。”縣令搖搖頭,泄氣般跌回椅子。
另一邊,狄玉照著路線進了嶺南深山,這山裏岔路口異常多,灌木遍布,參天大樹密密麻麻遮住太陽,讓人極難辨別方向,若是一般老百姓進來,幾乎沒有走出去的可能。
但狄玉不同,作為一個殺手,連最基本的辨別方向都做不到,那還算什麼殺手?
狄玉靈活地在森林裏穿梭,所過之處留下疾行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