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書笑了:“因為師父在宮裏必定著急見寶珠小姐,紅鸞星動了。”
“聽你瞎說。”邵寶珠冷哼一聲一夾馬腹就要走。
田子書立刻說:“說起來是好姻緣,翩翩少年儒雅,掌上明珠颯爽,天作之合,寶珠姑娘別錯過了才是。”
“你個神棍!”邵寶珠一催馬往前頭去了,心裏狐疑誰那麼大的膽子,亂了邵家的規矩,且不說二哥還沒有成家,就是前頭姐姐們都待字閨中,跟自己提哪門子的親?
田子書放下簾子,笑著搖了搖頭,自古好事多磨,自己也願意看個熱鬧,要說姻緣,這得從什麼時候算?天河穀初見?天河馴馬?出穀之後好像兩個人似乎沒怎麼見麵啊。
怕不夠準確,田子書閉目養神的工夫,在心裏給兩個人合上八字了,這一路上別人都好奇田子書整天都美滋滋的,笑眯眯的是為什麼,邵寶珠的黑眼珠都要翻飛出去了。
到底沒去接邵寶玟,因為接到了飛鴿傳書,讓田子書帶著人速速歸京。
田子書把飛鴿傳書特地給邵寶珠看了,邵寶珠一看到田子書笑眯眯的樣子,就恨不得揮拳,簡直笑的自己心裏頭都發慌了。
京城,喬氏也心發慌,婆母這幾日總是跟鳳禦下棋,鳳老夫人每天就找自己說話,話裏話外的意思太明顯了,姑娘被人看中是很尋常的事,但婆母的意思不明確,自己就什麼態度都不能給鳳老夫人。
禦書房中,穆晚晴落下一子:“鳳禦學的是什麼?”
“回師父,先賢端木賜的越絕書,走儒商的路。”鳳禦說。
穆晚晴垂眸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子:“可是你身上啊,殺伐之氣太重了,端木先生的越絕書有一方之誌,始於越絕的說法,他真正的成就並不在商道,而是從一地一國的政治、軍事、天文、地理、曆史、曆法等內容上,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曆史時期的大局。”
鳳禦緩緩地吸了口氣,恭敬的回道:“師父,弟子雖沒有子貢遊說五國之能,亦不能臥薪嚐膽,但達則兼濟天下,是弟子選擇的道。”
穆晚晴撩起眼皮兒看鳳禦:“達則兼濟天下,世人皆可如此,窮則獨善其身,亦因身不由己,從商入道而近儒,鳳禦啊,世上多義士,雖位卑而不敢忘國憂,師父讓你學越絕書,是希望你能成為萬萬人的引路人,經商的人很多,但把經商當做參悟世事的人鳳毛麟角,而你要成為這樣的人。”
“弟子銘記。”鳳禦有些緊張了,他不怕師父考教學問,怕師父不放心把掌上明珠交給自己。
穆晚晴起身,鳳禦趕緊伸出手扶著她。
“寶珠的性子,需要一個有胸懷的人包容她,並非師父護犢子,而是夫妻相處之道,必定負陰而抱陽,不能驕縱可也不能委屈,你覺得,小兒女時候的慕艾之心,能撐得起往後的數十年歲月嗎?”穆晚晴回頭看鳳禦。
鳳禦撩起袍子跪倒在地:“師父,弟子愛重寶珠小姐,便因她的性子,彼時的她如灼灼烈日闖入弟子的世界,這份情雖始於少年時分,卻絕不是朝雲暮雨般的情意,若師父成全,弟子必定不會辜負您和寶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