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這個廢物。”
“暴他的頭。”
“尿他!”
操場角落,少年側臥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意識逐漸清醒。
身旁人聲嘈雜,有人暴他的頭,有人踹他的腰,有人踢他的腿。
有人朝他撒尿,撒尿刺激好玩,引來多人加入,尿水劈頭蓋臉……
“為什麼這樣對我?”
少年完全懵逼,被人摧殘,渾身僵硬,毫無反抗之力。
他緊閉雙眼,咬牙忍受,心裏暗暗發狠,除非現在被打死,要不然:
“惹我黃安,十倍奉還!”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混蛋們已經離開,遠去的背影,金色的運動體恤上印著:4,7,11……
這些絕不是吉祥數字,因為它像烙印一樣印在了黃安心裏。
突然,黃安發現自己穿著一套同樣的金色運動體恤,前胸有個大大的“9”字。
我穿……這誰的衣服?
我……我怎麼在這裏?
難道我……我重生了?
記得自己一大早遵師命下山,去城裏采購筆墨紙硯的。
師父說要趕在正月十九之前抄寫一萬卷《玉皇經》。
那日是掌門先祖誕辰之日,往往這一日,都會有弟子替先祖完成心願。
經過北都南門大街斑馬線的時候,被一輛突如其來闖紅燈的越野車撞得飛了起來……
他本來能躲開,眼前那個美少女,優美的曲線閃瞎了他的注意力。
“哎,真是丟人,回去怎麼跟師父解釋?想起自己的齷齪想法,簡直不可饒恕。”
被狠狠撞出去二三十米,當時就覺得自己不行了……
黃安爬起來,胡亂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臉上殘存的尿漬。
不遠處有許多帥氣男孩和漂亮女孩,盯著自己指指點點,分明在嘲笑。
黃安被人摧殘,渾身醃臢,自慚形穢,他湊到操場邊上,一個鷂子翻身,逃出了鐵欄圍牆。
看不見那些沒禮貌的家夥,自覺鬆了一口氣,定睛四顧。
前麵又到南門大街,突見路口圍著許多人,一個穿著灰布衣衫的少年躺在血泊當中。
少年十二三歲年齡,麵黃肌瘦,留著長發,戴著方帽,看模樣像個小道士。
“那……那不是我嗎?”黃安大驚失色,啞然大叫。
他迅速到一輛小轎車的後視鏡跟前,定睛正視鏡子裏的人。
鏡子裏一個英俊少年,同樣十二三歲,大眼睛,濃眉毛,鼻直口方,比小道士好看多了。
再看身材,修長端莊,十分養眼,比小道士強的更多了。
小道士的身世,悲催到了極點,家在哪裏,父母是誰,打小無從知曉。
他是師父那年化緣時,從東關十字大街的垃圾場撿的。
被師父撿到時,尚不足一月,後來發現,他有非常嚴重的先天不足之症。
大概因為先天不足,才被親生父母遺棄,要不是師父,他早已化為塵埃了。
先天不足之症確實惱火,師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養大,直到現在還是個麵黃肌瘦的病秧子。
從小到大,師父既當師父,又當父母,除了養育他長大,還教會他三樣絕世本領。
排在第一的當是識文斷字,並授他絕頂道家武功《太玄經》。
第二,教他吐納六法,用吐納六法修煉道家先天內源真氣,靠著吐納六法,彌補自己先天缺陷。
第三,煉丹,修仙之道。
如今才十三歲,他已懷揣絕世本領,隻是身體狀況始終沒有得到徹底解決。
雖有吐納之法暫時維持,但體質很難支撐日益強大的功力修為需求。
萬萬沒有想到,一場車禍,突然穿越到另一個身強體健的少年身上。
突然間變得紅光滿麵,英俊瀟灑,元氣十足,體能滿滿……這該是慶幸呢還是悲傷呢?
“黃安!”
突然,一個銀鈴般聲音傳進耳朵來,他回身一看,不禁驚呆。
有個身材曼妙的絕世美少女朝他跑了過來,隨著跑動的節奏,身體一顛一顛……那樣子真的太好看了。
“我不能看……”黃安心裏驚呼,馬上低下頭,閉上眼睛。
“你跑這兒幹什麼?”
美少女到黃安跟前,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責備似地問。
黃安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孩,雖然低著頭,美少女的大眼睛,小嘴巴,瓜子臉,白嫩的皮膚,他一清二楚。
他緊張得不知道怎麼回答,兩隻手互相搓著,垂下不是,抱懷裏也不是。
從現在的體內感知到,原來現在的自己也叫黃安,和小道士同名同姓。
而眼前的少女叫韓菲兒,七三班班長,他剛才跳圍牆出來,恰好被她看到了。
“我想……”
黃安想說買筆墨紙硯回寺裏抄寫經文,但是美少打斷了他的話。
他心裏明白,自己現在不是那個穿灰布衣衫小道士,而是穿著9號運動衣的少年黃安。
“想什麼想?快回學校。”韓菲兒用命令式口吻說道。
黃安內心緊張,滿臉通紅,他試著鼓起勇氣朝韓菲兒笑了笑,最終說道:“我不,我要回……回天爺殿去。”
“去哪裏?”
韓菲兒覺得莫名其妙”
“天爺殿。”
黃安重複道。
“胡說八道,快回學校。”
“我說的真的,我要買些筆墨紙硯,回寺裏趕著抄寫一萬卷《玉皇經》。”
韓菲兒並不知道眼前的黃安,已經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黃安了。
她所知道的黃安,腦子殘疾,神魂遊離,口齒不清,日常多一半時間處迷糊當中。
不過他身體素質卻不是一般的好,強壯,矯健,無所不能,聽著隊友指揮打球,十分厲害。
今日不知咋的,黃安突然不聽隊長指揮,將球平白傳給對手,致使球賽失敗。
夥伴們氣不過,將他狠狠痛扁一頓,黃安逃出學校,作為班長,她有責任督促他回去。
然而,眼前的黃安,神情大變,所說的話雖然聽不懂,但是眼神不再迷離,口齒不再模糊,整個人雖有些靦腆,但絕對算得上精明。
難道他的病被人打好了?
韓菲兒暗自忖度,一邊仔細觀察黃安,越看越覺得不大對勁。
黃安見韓菲兒始終盯著自己看,臉更加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聲道:
“我知道你是來叫我回學校的,但是我明確告訴你,我是出家的小道士,道號‘澄龍’,我不會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