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檢報告?”
斟海白扇剛從樓上下來就被一樓的二人逮個正著,安悅追著問著想知道當年的記錄在哪兒。
見人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她還以為是自己的用詞不當,讓他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趕忙換了種說辭:“就是當時的驗屍記錄可還有留存?”
“我知道阿無的意思。”斟海白扇輕輕一笑,複又擰起墨眉,“隻是那是朝廷命官出了事情,更何況是一方好官。仵作想驗屍被人民反對,也就不了了之。”
“民眾想讓林大人早些入土為安?”六爻棋站在一旁,隨口問上句。
斟海白扇點點頭,“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
“當時官府派人來,也去請來了仵作,剛開始民眾還好,隻是圍在府邸門外看熱鬧。後來不知怎麼回事,人群中有誰喊了句‘讓林大人入土為安’,‘驗屍會遭報應’之類的話。”
然後?然後就是圍在門口的人群都開始嚷嚷,攪得官府無法正常作業。
這話斟海白扇雖沒說出口,但其餘二人也都多少猜到了些。
“這麼說,當年最具說服力的證據都沒能留下一點兒了?”安悅頹喪著臉,耷拉著肩膀重新坐回板凳上,顧自倒了杯涼茶一飲而盡。
“話是這麼說,但阿無好像忘了一個人。”
斟海白扇眯著眼睛,語調裏帶著些自豪。
這裏,這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證!
“你不會是想說,你偷偷去給林大人驗了屍?”安悅轉回頭盯著斟海白扇,實在想不到這位看上去文弱的男子竟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斟海白扇驕傲一點頭,薄唇微揚,“正是。”
坐在凳子上的人眼睛裏都放了光:“能不能讓我看看!”
“自然沒問題。”說罷,他讓安悅和六爻棋在原地稍等片刻,獨自上樓去拿了一本破敗不堪的小冊子下樓。來到方桌前,隨即將手中冊子攤開展示在二人眼前,修長的手指輕點一段文字。
安悅湊上去低聲念了出來,“屍體無明顯外傷。獨頸後有一處傷口,呈圓孔狀,擬為尖刺等物造成。”
意思就是說,當時在房間內,有人用針給林大人的後脖子來了那麼一下,針尖上塗著蝕靈藤的毒。以林大人的凡人身軀根本抵擋不了如此強烈的毒素,所以很快就毒發身亡。
“這倒是和他說的差不多。”
安悅咬著指甲,隻言片語從唇齒間流露,不小心被斟海白扇聽了去。
他以為是在說自己。
“當然,這可是我親自上手記錄的,怎會有假!”
六爻棋也抬手輕點冊子上另一端文字,“為何這裏會記載雲珀針的誕生?”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斟海白扇陷入困惑,下意識地以為對方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軍師這話問的奇怪。”斟海白扇疑惑地回望,“雲珀針乃此毒必要因素之一,也屬於我探查的範圍。”
“我隻是很好奇為何先生會考慮是有人蓄意製造魍魎,再殺之取其精華淬毒?”
淺金色的眼眸凝視著斟海白扇的臉,看著他依舊從容。
“凡事都要考量得當。再說這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斟海白扇一攤手,又俯下身子給他們講解冊子上內容,“我前後一共去了三四次,每次都檢查的很仔細。我推斷,林大人是於卯時三刻毒發,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喪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