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壞了外婆一整天的心情。
外婆直到傍晚的時候還都是氣的,手裏織著毛衣,嘴裏嘟囔著:“什麼人啊,真的是。”
看得溫久十分好笑,“怎麼還氣著呢。”
“怎麼能不氣啊,你聽聽她後麵罵的,說我們是殺人犯,好這個我認,畢竟她也沒說錯。但她罵我死老太婆就太過分了吧,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怎麼就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溫久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氣什麼呢,結果是因為她的稱呼,阿婆,別放在心上啦,她就是嫉妒我們。再說了,不是你教我的不要單從外表去判斷一個人的人品嗎,怎麼你自己還犯這種錯誤了呢。”
經過溫久這麼一說,外婆也釋懷了,輕撫溫久的頭發,感歎:“我家久久,長大啦。”
外麵零下四十三攝氏度,加上三天兩頭的冰雹作祟,萬裏濕冷,冷到骨頭都會隱隱作痛的那種,冷到天空高掛的太陽都透露出蒼涼而陰冷的感覺。
家裏燒著熱炕和暖氣都還要穿上厚衣服才行,至於出去,溫久空間放著那麼多萬全的保暖裝備她不敢出去瞎晃悠,更別提其他人了。
除了每日必須的四個小時訓練之外,大家都在盡力給自己找事情幹,不然沒手機沒電視沒通訊,人是真的會憋瘋的。
是以,為了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洲洲犧牲自我成全大家。
外婆每天訓練兩個小時的基礎體能訓練就行,所以,早上九點到十點半,由外婆教授洲洲語文這一科目,勵誌要趕在過年之前讓他背出幾首詩來。
下午三點到四點,溫久的主場,教洲洲吹水(劃掉)基本算數。
四點半到六點,沈庭韞帶他練軍體拳。
以上,便是三位大人共同愉快商議的結果。
至於洲洲的意見,他看起來挺開心的?反正就這麼定下來了。
於是,家裏時不時能聽到: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cu...cu禾日當...汗滴什麼土!”
“鋤、鋤!這個是翹舌音,舌頭往上卷。”
“chu?”
“欸,對,然後呢,繼續念下去。”
“鋤……土?”
外婆:“……”你是懂縮讀的。
*
溫久:“洲洲,昨天學的十以內加減算數還記得嗎?”
洲洲:“記得。”奶聲奶氣的。
“好,10-7\\u003d?”
“3”
“洲洲真棒!”
“可是姐姐它為什麼一定等於3啊?等於4不可以嗎?我覺得等於5也可以啊。”
“啊……”
*
沈庭韞:“把左手抬高點,眼睛目視前方。”
“哥哥,我中午飯飯吃太多了,手好重抬不高的。”洲洲朝沈庭韞喊累。
沈庭韞聞言麵不改色:“抬高。”
洲洲立馬苦下臉,哼哼唧唧了。
——我還這麼小,我這麼慘,我心疼我自己。
“咦。”外婆看向窗外,落日餘暉之下開始飄著雪粒。
“下雪了。”
瞬時,大家的視線齊刷刷落在戶外上。
“阿婆夢到的最後一個場景也來了。”
溫久捂著熱水袋,自言自語。
忽然,她想要個答案,“這是最後一場雪,還是隻有這一場雪?”
前者意味著冬天的結束,後者則是漫長望不到盡頭的寒冬。
話語說得很輕,怕打亂了雪花簌簌掉落的軌跡。
可惜這個答案誰也給不了她,目光和沈庭韞對上,“哥哥,是不是快過年了。”
“還有三天。”沈庭韞察覺到溫久驟然沉下去的情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