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推開院門,溫久看向這許久都沒有回來的‘家’。

長時間沒人打理過,記憶中整齊到沒人氣的院子變得雜亂。

野草肆意生長,秋千架的木頭被蟲蟻蛀了,鵝卵石小路上沾滿泥土,看不清原本幹淨的模樣。

視線移向大門,溫久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帶著體溫的鑰匙在手心留下印記。她腦海中閃現出那些年冷漠、爭吵以及後來溫暖的人生記憶,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把鑰匙插入鎖孔,轉動一圈。

輕微的“哢嗒”聲,開了。

昨天,她打開郵箱編輯辭職信時,郵箱提示收到一封新郵件。

來自四年前的信,發件人,溫久的母親。

也是可笑,她小時候一直渴望的母愛,長大後竟然以信件的方式才能窺見一絲。

[孩子:

此刻的我坐在病床上思緒萬千,走到生命盡頭才幡然醒悟,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失敗的母親。

媽媽對不起你。

我很慶幸你沒有因為我的失職失責而長歪,反而依靠自己活得更精彩,我為你驕傲。

耐心一點,別退出去。]

溫久原本移向關閉界麵的光標定在那裏了,耐著性子繼續看:

[你應該記得在你高中的時候故意磕破一個口的鐲子。那是你外婆給你留的,指定要你25歲的時候親自回去拿。

你雖沒有見過你外婆,但你的名字就是她取的。 也是那時候給你留下了這個鐲子,老人臨終之托不可辜負,鐲子我讓人放在你房間的床頭櫃最下層,記得回去拿。

對了,住你外婆隔壁的陳老太太,曾托人讓我囑咐你,她房間裏有留給你的東西,鑰匙的位置她說你知道。

我名下的所有資產都已經轉讓給你了,包括那幢老宅子。不要因為我和你爸破碎的婚姻就不敢相信任何人緊閉自己內心,你也長大了,我希望有個人替我疼你、照顧你。

不多說了,說多了你看得也煩。

保護好自己,媽媽走了。]

當時看完這封信的溫久,第一次去查她名下的資產,結果讓她挑了挑眉,她改變主意了。

拿出手機給某個通訊錄上的人打了個電話,然後把辭職信的內容修改一番,打印出厚厚的一遝。

第二天,她帶著律師和那一遝辭職信去公司。

大著肚子滿臉橫肉的空降上司,見溫久來了公司頓時喜笑顏開,攔住她,眼神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

四周遠遠的圍了一圈好看戲的人,畢竟溫久是公司出了名的大美人,態度雖高傲但人業績突出,平常領導都得捧著她。

如今見溫久被這個空降的關係戶威脅,大家都看好戲,好奇溫久到底是撕破臉還是放下身段屈服。

溫久嘴角淡揚,問他,好看嗎?

他連忙點頭,很是滿意溫久的識相。

溫久側身擺擺手,她身後的律師當著所有人麵把那厚厚一遝辭職信往他臉上一甩,漫天飄落。

溫久也很滿意。

眾人驚呼,但是沒有一個人上前製止。

溫久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笑眯眯地看著眼前令人心生愉悅的場麵,緊接著在他不可置信目光注視下,抬了抬下巴,

“看看。”

“溫,久!?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在這行混了!”他臉色發青,扶著肚子,用盡力氣睜大一條縫的眼睛衝溫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