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冷月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入目是三個還在滴滴答答著的吊瓶,她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於是掙紮著就想起身,“我怎麼……會在醫院?咳咳咳……”
幹澀的喉嚨叫她好一頓咳嗽,半撐起的身體眼看就要栽倒回硬邦邦的病床上,旁邊伸來一隻手,將她扶好坐穩,又幫她拍背,“慢點。”
不一會兒,溫熱的水便湊到了她嘴邊不遠處,“喝點水。”戴麵罩的銀發青年這樣說道。
冷月乖順地就著那雙手喝了幾口,這才茫然地抬頭看向銀發青年,麵帶不解地問道,“卡卡西……?你怎麼在這裏?”
“不、不對——我為什麼……”
太陽穴一陣刺痛,被刻意隱藏的記憶一瞬間湧入腦海,她瞳孔緊縮,雙手緊緊攥著胸口處的衣服,呼吸急促起來。
……
木葉五十五年,夜,火之國邊境——
“為什麼?我不懂。”藍紫色長發的女孩輕咬下唇,手中緊握著冰作的中華劍,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問道,“都到這裏了,為什麼要停下來?”
淺棕色高馬尾的戰鬥服女孩微側過身來,臉上帶著笑,月光灑在她身上,叫她仿佛下一秒便要羽化登仙了似的,“我一直在等你。”
清水冷月皺緊眉頭,她謹慎地回頭打量了幾眼身後,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在之後,才壓低嗓子斥責道,“你明知道我走不了!再等下去,暗部該追上來了!”
“櫻井曉羽,你想叫我們的心血白費嗎?”
櫻井曉羽聽罷,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手上握著一柄日式打刀,拇指一撥,隻聽哢噠一聲。
“來打一架吧,冷月,”曉羽這樣說道,不等清水冷月反應,她衝出去的同時,拔刀出鞘,“讓我看看你的秘術修煉得如何了。”
清水冷月迅速閃開,舉劍招架,刀光閃過,兵刃相接,乒乒乓乓打了十數個回合,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櫻井曉羽!你他媽的有病吧?!”冷月氣急,邊打邊退,不肯正麵接手。
她耳尖一動,迅速把劍換到左手,對劍的操控愈發行雲流水起來,她趕緊從懷裏摸出一個卷軸來,猛地往後一丟,手上結印。
“這個時候幹架,你就這麼急著去見閻王?!”
地上升起一圈結界來,深紫色的火焰燃燒著,阻隔了來自外部的窺探,冷月卻還不放心,趁著曉羽動作稍緩的空檔,轉過頭去,通紅的萬花筒寫輪眼花紋出現,不過一秒,便又消失了。
但也就是這樣一瞬,抓住時機的櫻井曉羽飛身襲來,一把挑飛冷月手中的劍,她用連發的苦無堵住對方的退路,舉刀劈下……
“啊!”
清水冷月痛呼一聲,跌坐在地,雙腿上的傷口深可見骨,櫻井曉羽卻拎著還在滴血的刀,一步一步向著自己逼近,冷月心中頓時浮起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來。
雙腿無論如何也動彈不了,隻能感受到入骨的疼,她用手強撐著身體,狼狽地後退,手掌被粗糙的土地磨破了,嵌入了石子也不曾察覺。
藍紫色長發不停倒退著,淺棕色馬尾的女孩卻還在步步緊逼,直到冷月被逼到結界邊緣,再無可逃。
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曉羽……不要,曉羽,算我求你。”
冷月無助地哀求道,“快跑吧,快跑吧,我們早就說好的……”
打刀被隨意丟棄在一旁,發出“叮啷”一聲響,櫻井曉羽蹲下身來,她伸出手,溫柔地抹去女孩臉上晶瑩的淚珠。
“別哭,小冷,別哭。”
她輕聲安慰著,把刀平放在一旁,拉出清水冷月藏在身後的雙手,用苦無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為對方挑出紮進肉中的砂石。
清水冷月又往身後看了一眼,透過結界內壁,隱約可以瞧見兩個木葉暗部服飾者的身影。
她立刻掙脫對方,鮮血淋漓的雙手胡亂地推搡著,又氣又急,流著淚罵道,“你吃錯藥了嗎?砍傷我又來……”
然而,她話音未落,便先哽住了。
——清水冷月一臉呆滯地看著,微笑著把刀捅進自己胸腹的櫻井曉羽,對方嘴中、胸腹處汩汩流淌著的鮮血,她動了動手指,滿臉驚恐地想把刀取出來,然而,隻有理論知識、並未實際運用過醫療忍術的她,根本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