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曄細細地摩挲著這塊手巾，一陣水霧從眼中泛起，思緒不禁飄到了五年前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那一天曾經有一個婉約清麗的女子曾承諾要為他繡一張手帕。
“小姐去世時一直攥著這張手帕，我想她是想把這張手帕送給你吧？”鶯兒解釋道。
阮曄的眼淚不禁簌簌地流了下來，失魂落魄地消失在了一座座新墳舊墳間。從此，這世間便再無那支蝶戀花的金簪了，因為它已經變成了碎片，祭奠在了她的墓前；從此，這紅塵世間中也再無神偷金燕子阮曄了，隻是在水雲之境中多出了一名道人叫做易寒。他每日潛心修煉隻為找尋一個結果，那就是她最終會魂歸何處？
雖然他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與她踐行花月如詩的生活了。但他仍然心懷私心地施法，為她再次來到這個世界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去處。這南越國民風淳樸，人民熱情好客，這皇室之家不僅物質優渥，且能給她更多的自由。
畢竟她是一個恣意灑脫的女子，不是嗎？
在她五歲那年，他便開始用神識進入到她的夢中。他希望能將自己的所學都教給她，他希望她這一生能縱情地吟詩作對，把酒言歡。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她也慢慢地長大了。就在他準備教授她一些武功防身時，年僅6歲的她哭哭啼啼地跑到夢境中來找他。一開口就是要他教她習武，好去偷自己哥哥手臂上的金臂釧。
往日的回憶仿佛夢魘一般浮現在了他的麵前，至此小姑娘便再也沒有機會去學武功了，而是增加了很多道德方麵的功課。
就這樣一年複一年，小姑娘長大了。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的大姑娘。這讓他很不安，因為她源自小時的親昵動作並沒有改掉，而是變本加厲地挨著他、靠著他、高興時甚至還要抱著他。他們已經不可能有未來了，他必須和她保持距離。每當他嗬斥她跟自己保持距離，這小姑娘就撒潑耍賴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於是，他便心驚膽戰地任她親近。
他離去的爆發點，發生於她十六歲時的夢中。那天，她正在桌前苦思冥想如何落子。見她久久想不出來，他便閉眼打起坐來。正在這時，她卻悄悄地走了過來。當他以為這隻是又一次的惡作劇時，她柔軟的唇卻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他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下，當他驚愕地睜開眼時，卻看到了她溢滿情愫的眼睛，如同前世一般。
所以，他遠離了她，不再出現在她的夢中，不再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畢竟她這一世的因果，他不能再介入和擾亂了。
誰知，自從他離開後，她便發了瘋似地到處找他，最後居然想以猛虎逼他現身。對她的保護仿佛已經成了自己的本能，最後他還是出手了。這讓她確認了自己的存在，千山萬水地跑到了這水雲之境來找他。
雲上仙摸出袖中那一抹有些發黃的繡花手帕，歎了一口氣道：“我該拿你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