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五天了,他還會來嗎?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嗎?溫少筠倚在窗前獨自沉思著。若不是幻覺,月淡照人心,他這樣的仙人會趁著月光看出她的心嗎?
“少筠!”一個熟悉的聲音冒了出來。
是他!
溫少筠驚覺地往薔薇花叢看去,隻見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就佇立在那裏。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幾天了,你是去幫其他人了嗎?你要的……”溫少筠正想往去拿自己衣袖中的手帕。
阮曄卻打斷了她的動作,“我是來道歉的!”
“道什麼歉?”溫少筠止住了動作,害怕他說出任何話。感覺這些話都和離別脫不了幹係。
“我……其實不是什麼蝴蝶仙!我隻是一個路過江南的……商人!”這一刻,神偷金燕子的稱號卻讓他羞於說出口。
溫少筠怔了怔,驚愕、疑惑皆湧上了心頭,唯一就是沒有害怕。也許他不是什麼仙人,但他還是那樣鮮活地站在自己麵前;也許他翻牆而入並非什麼善類,但他卻沒有傷害自己。雖然她的幻想破滅了,其實這一切早也有了先兆,隻是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我這幾天輾轉難眠,覺得自己還是不能騙你!我今天……”阮曄絮絮叨叨地解釋著。
“你今天是要來道別的嗎?”心中發緊的疼痛讓溫少筠垂下了睫毛。
溫少筠沒有他想象中的害怕和驚恐,而是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楚楚可憐。離別的話哽噎在了他的喉中。
“你願意跟我走嗎?拋下這一切,拋下你那如同牢籠的婚約,就隻有你和我?”阮曄脫口而出問道。
“你都知道了?”溫少筠驚訝地看向他問道。
阮曄點點頭道。
“去哪?”溫少筠滿懷希望抬眼看向他。
“到一個風景極好的地方。我們月下人間、品茗蒔花;飛雪之夜,圍爐煮酒。我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絕對能養活你。”阮曄鄭重其事道。他這樣的身份也隻能帶她隱匿於鄉村之間了。
“你……容我考慮一下。”溫少筠心中不覺一動,但想到自己的父母卻又難以割舍。
“嗯,這發簪送給你!五天後,我來聽你的答案!”阮曄說畢拿出來了一根蝶戀花的金簪,簪上一隻蝴蝶正輕輕地佇在一朵花上。這支發簪是他多年前的“戰利品”,同時他也想把它送給溫少筠,讓她永遠記住自己。
溫少筠緩緩地接過這支蝶戀花金簪,細細地打量起來。這金簪仿佛是一件陳舊之物,除了金葉上有一個小小的缺口以外,真是精致美麗。
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阮曄笑了起來,“你若想我了,可把這金簪戴在頭上,就像我在你身邊一般!”
溫少筠並沒有說話,隻是微垂著睫毛,答案仿佛已經浮現在了眉間。
突然鶯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走了過來。阮曄轉身輕功一使快速地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她會想他嗎?是的,她已經開始想他了,金簪伴她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
夢中,他們在花開時節一起遊走在山間水湄,泛舟於波光粼粼的湖中;仲夏之夜時,他們攜手行走在花間;秋月高懸時,他們賞月品茗;寒風凜冽時,他們踏雪尋梅,煮酒言歡。
這樣的生活真是不羨雲,不羨月。
次日,便是賈母的壽宴。溫家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行至賈府,溫舉人和溫少宗到正廳參加壽宴,而溫少筠則和母親到內室和其他女眷相聚。賈府女眷不少,內室外室的親戚加起來一共也有十幾人,加上丫鬟也就更加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