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跟你說什麼了？”
回到太子府，墨文瑜沐浴更衣後便身著墨色便服坐到書桌前歪頭詢問霏雨。他歪頭的樣子看起來少了一些謙和矜持，多了一份活潑自如。霏雨與他同歲，18年的朝夕相處早已讓他們影形不離，無所不談了。
“啟稟太子，沒有說什麼。”霏雨並沒有抬頭看向墨文瑜，這樣會讓他覺得僭越了他，因為現在的他看起來猶如春雨後的春蕊一般，是那麼地清新、那麼地鮮嫩欲滴……那麼地讓人忍不住地想伸手采擷。
自小來到太子的身邊，他便被灌輸了以太子為先、以太子為重的人生信條。這樣的人生觀早已讓他形成了以太子為中心的行為模式。太子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牽絆著他的心。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價值觀慢慢開始變質——它超越了主仆之心，它變得張牙舞爪、齷齪不堪，它有了不該有的獨占欲和情欲。
他聽說過古代有種斷袖之癖，他懷疑自己是，於是他便不顧臉麵地跑到風塵之地，尋找小倌想發泄自己那醜陋的、見不得人的欲望。但當他忍不住嫌惡，將湊過來的小倌打得鼻青臉腫時，他就知道了：他這份不敢顯人的欲望隻對他，也隻能是他！
但理智告訴他——不得有任何的不敬，否則就是大逆不道，一旦因為此事讓他遠離了自己，那對自己而言將比死還要難受。
“咱們私下無需多禮！”墨文瑜笑著看向霏雨。霏雨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存在——他們從小同吃同住，早已有著比親兄弟還親密的感情。所以除了至親以外，也隻有霏雨能近他的身。
“我看最近很多侍衛休息期間都去許花樓、香玉樓這些地方玩樂，你怎麼不去？”墨文瑜覺得男子去那些風流場所是極為自然的事，自己雖然不愛去，但也不會攔著自己下屬去。
“我不想去！”霏雨著急地表明自己的態度——除了墨文瑜他不要任何人！
墨文瑜有些啞然，他沒有想到霏雨的態度如此強烈。轉而戲問道：“為什麼不去呢？”
“我……”霏雨猛地抬頭，急切辯白的眼神中閃爍著的未名情感，灼得墨文瑜有些臉發熱。
“好了，你別說了。為了我，最近都去看看！”墨文瑜抬手阻止了這種情愫的蔓延，並希望剛才的感覺也隻是自己錯覺而已。
墨文瑜的要求，讓霏雨有些慌亂。難道太子發現了自己的心，從而厭惡地想支開自己？如果接近女色能夠讓自己久遠地待在太子身邊，我願意做任何他要求的事情……隻要他開心。霏雨低著頭，垂下睫毛，一股莫名的心痛在心中揪扯著。
“發什麼呆！近來京都有人吸食幻劑，你去這些地方打探一下。當然……如果你想找姑娘掩護一下，可以……”報銷兩字墨文瑜還沒有說出口，便被霏雨快速地打斷了。
“不需要，我自己暗中調查就可以了！屬下告退！”霏雨拱手便退下了，心中慶幸這不過又是一次任務的派遣，而不是人生的遣退。
其實這樣也挺好，能陪伴他闖過人生的一關又一關，直至他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看著霏雨離開的身影，墨文瑜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離開？亦或因為他不需要姑娘？墨文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工作才是他唯一想知道的，他身上背負得太多，讓他無暇思考，隻能直麵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