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回摘下圍裙,擦幹淨手,房間裏安靜得能聽到傅影細微的呼吸聲,跟白桃一模一樣。
一想到這,魏回忍不住咧嘴笑了笑,又怕出聲打擾床上人,五官皺在一起,滑稽又古怪。
笑著笑著,神色卻又凝重起來,眼睛裏像是有一潭深不見底的黑墨一樣的池水,漆黑的人影倒映其中。
“看得這麼入迷?嗬。”許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靠著門邊斜眼看熱鬧。
魏回皺了皺眉,動作不屑地扭過頭。
“上趕著找死的人,可真是少見,要不是你來給我開眼,我還真不知道那人長什麼樣。”魏回充滿嫌棄的語氣使室內的氣氛更加不能調和。
房間內燈光昏黃,許遲耳邊的紅色胎記顯得更加詭異,像一灘血。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許遲伸出來的食指斷了一截,看起來光禿禿的,他就用那截光禿禿的手指指著傅影。
魏回有些生氣,刷地走到許遲麵前,擋住傅影。
胸腔內奇怪的氣流翻騰著,內心叫囂著保護傅影,被許遲這樣的癩皮狗粘上不是什麼好事。
“嗬。”許遲看魏回的動作,從鼻孔裏嗬了一聲。
他反倒鎮定下來,雙臂交疊在胸前,懶懶地耷拉著眼皮。
“有的病啊,顯示在身體上,普通的藥卻怎麼都醫治不了。所謂思慮成疾,就成了心病……”
許遲說的話裏帶著虛虛的鉤子,他低著頭,眼睛裏的愧疚和哀傷一閃而過。
而後,他抬眼緊緊盯著魏回。
“你想說什麼,別賣關子!”
當年該做的魏回都做了,他沒有對不起許遲的地方,現在也不必對他好脾氣。
“黑市的老板曾經是一個有名的催眠師……”話音落下,許遲眨著眼睛揉了揉耳朵。
魏回怔住,這樣重要的消息他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調查到的。
“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算我欠你的。”許遲的聲音聽起來很累,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著的樣子。
他沒再多說什麼,裹了裹脖子上的圍巾轉過身去。
“對了,那個醫生我打暈了,在外麵躺著,你記得給帶進來,別凍死了。”
許遲說完就離開了,室內又恢複安靜。
十秒之後,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悶哼,魏回趕緊跑出去。
佘麗正拎著高跟鞋抓著許遲一頓打,張律迷瞪著眼睛抓著牆站起來,手裏還拿了一塊石頭,眼看著朝許遲過來了。
佘麗一看張律受傷,想都沒想,動作快準狠。
許遲的腦袋流了血,流淌過胎記,真的成了一條鮮紅的小河。
眼看著張律手裏的石頭就要砸到許遲的腦袋上,魏回趕忙攔在雙方中間。
許遲舔了一口流到嘴角的血,看著魏回的背影,邪笑著,卻有些可憐。
“報警吧!”佘麗穿好鞋子,打開手機報了警。
警車來的快,而魏回早就回到了房間,剩下佘麗處理餘下的事。
警車嗚哇嗚哇地又抓著許遲去了警局,佘麗才解了氣。
“傅總怎麼樣了?”
傅影不在公司,佘麗幾乎就成了主力,一聽到傅影出事,緊趕慢趕地趕了過來。
傅影出事,她的心也跟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