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景泰便將此事稟了文鴛。
文鴛靠在迎枕上,眯著眼睛問:“打掃咱們院東邊的雪蘭居?”
景泰點點頭:“隻是奴婢不明白的是,明明武格格就有身孕,再過幾月便能生產,為何福晉還要舍近求遠?”
“鈕枯祿氏的家世再不顯,也是滿軍旗出身,而武氏則是漢軍旗出身。福晉抱養孩子,讓他頂個半嫡子的頭銜,定是想要世子之位,擇個出身高的生母無可厚非。”文鴛懶洋洋道。
“隻是打著近水樓台的主意就有點讓人惡心了。”文鴛冷聲道。
“那咱們就任由她就這麼住在雪蘭居了?況且現在掌家的是李側福晉,按理說安排院子的事也該她來辦才是。”景泰問道。
“拿了對牌鑰匙又如何,福晉到底是當家主母,何況主子爺說了是暫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掌權了。”
文鴛指尖在案幾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半晌才開口:“福晉派人打掃一事,還有誰知曉?”
景泰思索片刻,搖搖頭道:“除了咱們離得近些,應當沒什麼人知曉。”
見天氣不錯,文鴛換了身衣裳,打算去花園走走。
沿著花蔭小徑一路而行,漸漸入了一片竹林,文鴛瞧著不遠處的院落,問道:“那是何處?”
文鴛出來時近身伺候帶的隻景泰一人,其餘人手都是四爺安排來的。
連笙抬頭瞧了眼,回道:“稟主子,前頭是徐姑娘和尹姑娘住的竹影齋。”
文鴛絞盡腦汁也沒從腦海裏翻出這兩人的身影。
連笙見文鴛有些疑惑,便解釋道:“徐姑娘從前是在德妃娘娘跟前伺候的,尹姑娘則是主子爺部下送的。”
文鴛會意地點點頭。
往回走時,恰好遇見出來散步的武氏。
自那日四爺在玉竹閣拂袖而去時,武氏就把小心思都藏起來,一心安胎。
她聽說瓜爾佳側福晉不愛走動,便時常帶著人在蘅蕪院不遠處的花園散步。
一是此處清淨,不會碰見什麼人;二是希望能遇見主子爺。
文鴛在正院大殺四方的身影深深印在她腦海裏,唯恐對她的胎兒下手。
見了文鴛的身影,她嚇得頓時僵在原地,還是身邊的奴仆提醒她,才敢上前行禮問安。
文鴛見武氏身旁就帶了一人,本想著說幾句場麵話問候幾句。
誰知才剛開口,她就嚇得捂著肚子匆忙告退離開。
文鴛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嗤笑道:“走得這般快,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景泰也是連連咒罵,主子還一句話都未說,就這麼著急忙慌地走了。這要是落在旁人眼裏,還以為主子仗勢欺人呢。
四爺傍晚從前院回蘅蕪院時,路過雪蘭居,聽到那裏一陣喧鬧。
他遠遠地瞧了一眼,見有奴才進進出出地往裏搬著東西。
文鴛伺候他換常服的功夫,問道:“前頭搬東西進進出出的,在做甚?”
文鴛抿著唇嫃了他一眼,哼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呢!”
趁著丫鬟們不注意,四爺低頭在她唇邊蹭了蹭,溫聲道:“爺一大早便進了宮,一回來就來陪乖乖了,快跟爺說說是怎麼回事。”
文鴛杏眼微瞪,想惱,對上他那黝黑深亮的眼眸,那裏頭映的全是她的身影。她心髒跳得極快,踮起腳尖輕輕地咬了咬他的薄唇,語氣酸澀道:“恭喜爺!過幾日又能得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