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裏像是一片幻境。
聽說感性的人能記住很多往事,因為她們常會一遍一遍回憶,其實她不是刻意要去想的,隻是生活中偶爾停頓下來腦袋裏就會自動播放某個片段,她不能左右,隻能任其像花掉的磁帶斷斷續續毫無章節的在心裏和腦袋裏播放。
那時候天空好像總是很多星星,螢火蟲也很多,對麵山頂村民家的微弱燈光也總能看清,有時候,那個女孩還會和小夥伴們在這邊山頂往那邊山頂喊話,問他們吃飯沒有,也會在不願睡覺時被奶奶拉到一邊指著某個角度說“看到沒,那邊有團火,你知道是什麼火嗎,是鬼火,人死去了,變成了一團火,如果你還不睡覺打擾人家休息,它就會變得越來越近……”
奶奶有五個兒子,3個女兒,兩個爹爹們在外打工,兩個伯伯和爸爸在家務農,3個姑姑都嫁人了,爸爸是結婚最晚的一位,因為他有點小殘疾,在小時候被哥哥姐姐們爭搶抱的時候不小心掉火炕左手燒掉了,爺爺奶奶邀出去的媒婆總是無功而返,所以他結婚最晚,差不多三十二幾才娶到媽媽。
媽媽也是殘疾人,後來聽媽媽說,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在後院爬樹打李子,不小心摔了下來,起來拍拍灰沒放心上,晚上睡覺時覺得背有點疼,但後麵都沒管,時間長了,她發現自己再也長不高了,背上還鼓起很大一個包。她好像沒說過外公有沒有帶她去醫院,隻說小時候外公外婆不給她墊厚床墊,讓她平躺睡硬的床板就能把背睡直。
外公家也有五個兒子,外婆去世得很早,在記憶裏隻有聽媽媽說起過外婆,還有一個姨很小的時候也去世了,所以家裏隻有媽媽一個女人,她承攬了家裏所有家務,每天都是煮一大家人的飯和洗許多的碗,直到後來舅舅們逐漸的娶妻和分家,她也經過媒人介紹嫁給爸爸。
媽媽嫁過來後爸爸們也分家了,不知道他們剛開始在一起時是怎樣的情景,媽媽可能很少女吧,把小小的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和鄰裏相處得很好,慢慢的有了自己的新姐妹,爸爸可能總會和他的兄弟們吹噓他也能娶到老婆,或者他今年收獲了幾旦稻米。
過了一年左右,他們有了一個小女兒,也就是我,取名叫趙小月,爸爸很開心,經常舉起我騎在肩頭在村裏轉悠,我陪爸爸在村口一場又一場的嘮嗑,和爸爸一起在鄰居家裏看過一次又一次的電視。在他們那個時候,他算是大齡得女,所以十分欣喜和寶貴
我在的村莊叫趙家村,顧名思義,除了嫁進來的人整個村莊都姓趙,對麵的村莊叫朱家堡,側麵的叫李家坪。我想農村都是這樣吧,隻要是一個族係的人,一個村的人基本上都很團結,所以我的父母在趙家村裏才不會被欺負和排擠。
時間過得很快,我那時候差不多三四歲歲,在村裏算最最漂亮的一個小女孩,白嫩粉淨小圓臉,鄰裏哥哥姐姐們都很寵愛,總愛給我留一些好吃好看的新鮮玩意,有鄰居哥哥放牛時摘的野果子、還有鄰居姐姐打豬草時摘的好看的野花都會為我留著,如果哪天村裏放電影,那時候一個村的人都會紮堆在一起,我就是被搶著抱的那個小孩。
後來我慢慢長大,會和村裏夥伴一起用竹條攬蜘蛛網捉蜻蜓,每到夏天某段時間,趙家村裏每家每戶基本上都沒有蜘蛛網,全被小孩攬完了,當大人們出去種地時,小孩們就在家裏攬蜘蛛網捉蜻蜓,村裏的捉不到就跑到旁邊稻田裏捉,捉著捉著,又發現田裏有小青蛙,又開始學青蛙叫去捉青蛙,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媽媽做完農活會早點回家做好飯菜,在夕陽餘暉裏站在村頭呼喊我的名字“小月,回來吃飯啦,幾點啦,還不回來”。年長一點的哥哥們追著從某個山坡趕回來的牛羊,牛羊脖頸上發出叮當叮當的鈴鐺聲,並打趣著那群小孩。夕陽西下,伴隨著鈴鐺聲和一些小孩的歡鬧聲進入夜幕……
夜晚降臨,月亮升起,繁星閃耀,那時候的月亮好像總是很大很圓,夜晚出行沒有遮擋的地方就似白天一樣毫無障礙,月亮和星星好像都離的很近,如果躺在涼椅上看夜空,看著看著好像會被陷進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