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哭泣過了。
在長大的途中，在海的引導下，我已經學會了如何將自己偽裝成若無其事，已經學會了怎麼在外麵將眼淚忍住。
慢慢的，我好像喪失了哭泣的能力，在私底下也慢慢停止哭泣了。
“海，我好像很久沒哭過了。”我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這不好嗎？”
我不知道，我不想哭泣，可我也不想喪失哭泣的能力。
我不想變得麻木。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身離開了。
這是我第一次落荒而逃。
在後麵的日子裏，我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這件事。
但是我背著她，開始了找回眼淚活動。
我開始一篇一篇的看虐文，在虐文裏找到心髒刺痛的感覺，好像隻有那種感覺才會讓我覺得自己在活著。
眼淚在那些文字裏落下，成為我還沒有麻木的證明。
我還活著，還熱烈的活著。
這種發現讓我安心。
我想我可能是瘋了。
可還是被海知道了，或者她很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繼續陪在我的身邊。
現在想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多麼了解我。
可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陪在我的身邊，然後輕輕擁抱我。
她的懷抱依舊那麼讓人安心，我喜歡她的懷抱。
我還是哭，在一個人的時候，哭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個接一個的落下。
我已經分不清哭的目的了，到底是因為心疼，還是因為單純的發泄。
哭完總是很累，我就那樣沉沉睡去。
海很快發現了我的不對勁，陪在了我身邊。
“別再哭了，森”她幫我擦掉眼淚，就像我們幾年前第一次見麵那樣。
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我在發泄，我有太多眼淚沒有流出來，悲傷壓得我喘不過氣，看虐文隻是一個引導的作用。
我是真的太悲傷了。
我想我可能過於悲觀了，又過於鑽牛角尖了。
所以我才總是感到痛苦。
“你不可以再哭了”她輕輕把我攬入懷裏，她的懷抱很溫暖，我又是鼻頭一酸。
好想一直陪在她身邊。
可我們終究會分離的。
意識到這點，讓我痛苦不堪。
我緊緊抱住她，我害怕和她分離。
她可能也拿我沒辦法，索性也放棄勸我，隻是默默抱著我，聽著我哭。
“森，看我”她輕輕捧起我的臉，擦掉我的眼淚。
我看著她，她的眼睛裝著我，裝著此刻脆弱醜陋的我。
她輕輕低頭親吻了我的眼睛。
我的眼淚止住了。
“別再哭了”她也啞了聲，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沒有覺得你醜陋，你很脆弱，小孩”她笑，“果然，你還是需要我的”
她總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可她最後一句話落在我耳裏，讓我的心髒猛的收縮，我牢牢抱住她。
“我需要你，”我重複，“我需要你”
我想我看起來一定很認真，以至於把她嚇到了。
她怔愣了一下，然後綻開了一個很好看的微笑。
輕輕把額頭靠在我額頭上。
“好，那我就一直陪在你身邊，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沒有這一天，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