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苓很自然地被宮遠徵扶著站了起身,而此刻宮祁角正好鬆開上官淺的手,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地向安子苓奔來。

安子苓微微屈膝俯下身子,伸手接過了宮祁角。宮祁角一手被安子苓牽著,一手抓著她的衣角,憨憨地笑著,唇邊落下了幾滴亮晶晶的口水。

“阿祁,小心點~別把你徵叔母撞到了~”上官淺抿著笑走上前蹲在了宮祁角身旁,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給他擦拭嘴角的口水漬。

安子苓笑:“阿祁這樣可愛,怎麼會撞到叔母呢,對不對~”

“嗯嗯,”宮祁角又奔向了宮遠徵,直接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揚起肉嘟嘟的小臉,撒嬌道,“徵叔叔,要抱抱~”

“好~叔叔抱你~”

宮遠徵蹲下一把將宮祁角抱了起來,在懷裏的宮祁角抬起白胖胖的小手指著亭下石桌上的糖兜,將身子傾斜過去:“糖..糖..吃~”

顯然,這個討糖吃的動作已經熟練的不能再熟練了!

自從宮祁角開始蹣跚學步後,便時不時地跟隨著上官淺來到徵宮,因而也和安子苓更加親絡了。

當然,熟悉親近的前提是抿了安子苓手中糖果上的一小口糖粉,嚐到了甜頭。

那糖果本是安子苓用來中和藥的苦味,沒想到還可以釣到那麼可愛的小家夥!

安子苓笑著從桌上拿起糖兜,在宮祁角麵前晃了晃:“阿祁不可以吃了哦,小孩子不可以吃很多,會肚子痛,知道嗎~”

宮祁角似懂非懂點點頭,然後指著糖兜:“糖..糖吃~”

敢情根本聽不懂。

安子苓收起糖兜,可不能讓這小家夥知道她藏在哪。

“好了,阿祁,我們該走了~來”

上官淺從宮遠徵懷中抱過宮祁角。

待送走上官淺與阿祁,宮遠徵與安子苓繼續過著二人間的日常生活,平淡幸福。

沐浴在陽光下,兩人雙手緊握,欣賞著天邊的夕陽,這樣的夕陽他們看了數不清的遍數,可依舊看不夠。

腕間的紅繩相碰,兩人心心交印。

斜陽的照射下,安子苓鼓鼓的腰腹間一枚令牌閃著粼粼光輝。

......

日子一天天平平淡淡卻又甜甜蜜蜜的過去。

一天又一天,一日又一日。

直至兩月後的一日,徵宮上下忙碌了一整晚。

安子苓要生了!

這消息讓宮門中人無一不為她揪心,因為這比預計生產日足足早了近兩個月。

尤其是宮遠徵,他已急得渾身都是冷汗。

安子苓這一胎是在夜晚發動的,兩人本已經睡下了,可腹部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叫安子苓隻覺不妙。

宮遠徵很快就注意到了安子苓的情況,本想詢問卻發現她身下已濕了一片,這是要生的跡象。

旋即,宮遠徵立即命人去請了產婆和大夫,又命侍女燒熱水,清洗灼熱一些工具,這才繼續守在她身邊。

“不要怕,我在你身邊。”

宮遠徵手掌輕撫在安子苓額間,溫聲安慰她。

安子苓一手緊握著他,也覺得心安不少。

可產婆來了後,卻是請宮遠徵先出去。

宮遠徵不走,產婆有些為難,直到後來安子苓也說了要宮遠徵去外頭等她,宮遠徵才惴惴不安地走到了門外。

她不想他看見她滿身血汙的模樣。

門內痛苦聲不絕,門外腳步聲不停。

直至天已大亮,巳時一刻,徵宮終於響起了一聲聲嬰兒的啼哭。

這一刻,宮遠徵眼角流下了熱淚。

產婆抱著一小團東西走了出來,臉上帶笑:“恭喜徵少爺,是位小小姐。”

“夫人呢?她怎麼樣?”宮遠徵喉頭一滾,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就像要蹦出來了,緊張又激動。

“夫人很好,丫頭們正在為夫人換幹淨衣裳,少爺一會便可進去看夫人。”產婆笑得開心,又將懷裏的娃遞了過去,“少爺還不抱抱小小姐。”

宮遠徵也不是沒抱過孩子,他哥和他姐的孩子生下來不多久他都抱過,都是軟軟的、熱熱的、很小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