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靜得可怕。
南安城外一處破廟。
隻見兩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扛著一個大麻皮袋緩緩走進破廟裏。
“砰”他們將大麻皮袋子隨意扔到地上。其中一個黑衣人摸了摸額頭的汗,邊解開麻皮袋邊道:“真是晦氣,這女人也不知怎麼得罪上那些人,我剛剛看了眼,太可怕了,身上都是小孔,我都要吐了!”語罷,他心裏還念叨著阿彌陀佛。
另一黑衣男子聞言,點點頭:“聽上頭說是個權貴之女。”
“他大爺的,不會有麻煩事吧?”
“瞧你那德行,人應該都死了,不過此地真的不宜久留。走吧!”
“吱吱吱”角落頭傳出老鼠得叫聲。
倆人不約而同的對望了眼,立馬倉促逃離破廟。
……
洛顏矜醒來時,第一感覺便是身上傳來強烈的劇痛及喉口幹渴。她抬起那雙幹瘦如柴的手,手臂上滿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小孔,此刻的小孔滲透出墨黑色的汁水,汁水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餿味。仔細一看,還有血紅色的條蟲在蠕動著。
“水……綠芙”她舔了舔因失血過多導致蒼白的唇瓣。
平日那稚嫩的聲音並未響起。洛顏矜神情有點恍惚。
稍頃,她想起來了,她的貼身婢女綠芙已被自己的繼母李氏和庶妹洛雪兒以偷千年人參的罪名將她亂棍打死!那群人簡直是畜生,打完後還將她屍首抬進來給她看,她一時怒火攻心便沒印象了。
然而最讓她絕望的是,她的親生父親竟將她獻給一個已告老還鄉的宦官,那宦官年過七旬,渾身病症,他欺辱淩虐她,最後還將她當成藥人,一日複一日的將她沒一寸皮膚穿小孔煉藥。她好恨,可是她無法反抗,隻能忍受。
“姐姐你終於醒了,你昏迷了兩天,曹總管和爹爹都好擔心……”清靈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一位身穿天水藍交領齊腰儒裙的少女款款走來。
洛顏矜抬起頭,她看著眼前少女那矯揉造作的模樣,用力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洛雪兒!你們連畜生都不如!”
洛雪兒聞言,俯下身子,居高臨下的望著躺在地上的人兒:“姐姐,我挺羨慕你的,有個對你忠心耿耿的丫鬟。告訴你吧,就是爹默許我娘打死她的,哈哈你身上淌著嫡係血脈又如何?在尚書府還不是我一句話,爹和娘都聽我呢”。語罷,洛雪兒用塗著豆蔻紅的纖纖玉手撫向她的臉:“真不愧是曾經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兒呢,妹妹好生羨慕。”她手指用力一劃,臘黃的臉頰瞬間一道血痕。
“我掐死你!”洛顏矜眼底閃過一絲瘋狂,她快速撲向洛雪兒,抬起那慘不忍睹的手,掐向洛雪兒脖子,隨著洛雪兒從嗚嗚聲的掙紮到越來越弱,洛顏矜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她想好了,寧可玉碎,不能瓦全。
“砰—”
就在最後一刻,洛顏矜的被一道強勁的內力震飛,身體重重地撞在梁柱上。噗的一聲,吐出黑紅的血。
她一眼望去,隻見一個身穿墨色錦袍的男子,錦袍邊上繡著金邊流雲紋,腰係一枚墨綠色上好的玉佩。此刻那深邃的眼眸滿是厭惡。
“咳咳,離哥哥,姐姐她竟要掐死我!”洛雪兒驚魂未定的往男子懷裏鑽。
白耀離揉了揉她發絲:“她不過隻剩一口氣,雪兒莫怕,一會本王將她五馬分屍,再把她的殘體送沈延之那個啞巴給哈哈哈。”說到最後,他瘋狂得大笑。
沈延之……啞巴?莫不是被這個畜生害了!想到這裏,洛顏矜焦急不已,看著眼前的兩個人,說:“你將沈延之怎麼了。”
聞言,白耀離麵色一黑,眸中的厭惡更濃烈了。
他抬腳走到她身邊: “死到臨頭竟還關心一個廢物,嗬嗬你真讓我惡心,兩姐妹竟一個天一個地,還好雪兒不像你那般淫蕩。”
“你將沈延之怎麼了!”洛顏矜並未理會他的辱罵,她隻是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怎麼了,那個曾給她陽光的人怎麼了。
洛雪兒圍觀了那麼久,也走前一步“姐姐你怎麼了,就算離哥哥不喜歡你你也不能背叛他啊,你身上還是離王側妃的身份呢!你怎麼會跟那個廢物搞在一起!離哥哥也隻是看你跟他走太近了,所以才提議讓爹爹送你去曹總管那裏磨煉……你們從什麼時候……”
話語突然打住,因為她知道,男人就算不愛一個女人,但也會對這種事介懷。她要做到的就是,讓她的離哥哥在這個賤女人死之前更加恨她,離哥哥本就是她的,就是這個賤女人出現,讓她不得不讓位,隻因她才是真正的千金!好在失了點計謀,令她變成側妃,不曾想竟有人救她,而那個人是尊貴的太子。憑什麼她都那樣了,也有人在意她喜歡她。
她嫉恨無比,既然她不得到她也別想得到。她要毀滅她的一切,讓這個賤女人含恨而終,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