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開的命運(1 / 1)

(新年的鍾聲即將敲響,讓我們一起倒計時……)

“喂,我說阿南,你小子居然還看春晚,”這人說著就對著阿南的背掄了一巴掌,震得身上的三寸雪抖落了一地,“不是我說,現在年輕人誰還看這個。”

叫阿南的不過是擦了擦落在手機屏幕上的雪,衝那人呲了呲牙。

“嘿你小子,咱可說好了,你小子等會兒跟哪根柱子相親相愛了,別怪哥沒說你。”

“曉得了,東哥。”阿南看著手機,在倒計時進入一的時候,他拉了拉東哥的衣角,“東哥抬頭。”

這一刻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點亮寂寥的夜空,萬家燈火也在這一刻點點亮起,東哥叼在嘴裏的煙落在了地上,眼裏含著淚光,對阿南說道:“阿南,咱有多久沒有在城裏看見這樣的煙花了。”

地上的雪映著天上的光,此間天地分外亮堂,不是須臾而是刹那的永恒。

“就是咱老家那裏也沒有這樣的能看了。”阿南閉上了手機,摟過東哥的肩膀,拍了拍。

“你小子,”東哥眨眨眼,抹了眼角的淚花,“跟我擱著裝深沉,阿南啊,你咋知道的。”

是啊,他怎麼知道的,隻是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該讓李國冬抬頭。

阿南沒有回答他,隻是莫名的說了句,新年快樂。

“你小子,新年……”身邊的人再也沒有了回響,身後是兩串大小相似的腳印,再往前卻隻剩下一個人,今年的風雪格外的大,連那兩串腳印也被淹沒在雪地裏。

耳邊是消失的聲音,傳來的是一陣陣的蚊鳴,明明該是同樣的祝願,他隻能一個人踽踽前行。

阿南將藍牙摘下,隨手扔在了路邊,他好不容易搶到了票,隻是這一刻他好像沒有能去的方向。

媽,新年快樂。

從很久以前阿南就知道自己直覺很準,對於他來說很少有選擇困難的問題,但有些事並不是直覺就能改變的,比如眼前,他明明預感到要出什麼事情,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無法規避,能做的不過是讓東哥再看一眼早已許久不見的煙火。

這場光照亮了漆黑的夜,卻照不亮東哥回家的路。

阿南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上麵的時間已經流轉到了零點零五分,他沉默的拿出煙,那是東哥買來發給大家的,一人兩包,難得的大氣。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裏,火機是怎麼也打不著,他頹廢的坐在地上,手機械的點著火機。

手機傳來振動,是火車不到一小時的發車提醒。

阿南將煙揣回了兜裏,那隻火機被留在了原地,被雪掩埋。

“嘀嘀~”

一輛出租停在了阿南身邊,師傅打開了車窗衝他招了招手,說道:“誒小夥子,去火車站不。”

阿南沉默片刻後攥緊手機,點頭,嘴角微微揚起:“師傅方便送嘛。”

“方便方便,”說著他落了鎖,將車門打開,邀阿南進來,“小夥子搶票不容易啊。”

“嗯。”阿南撣了撣身上的雪,隨後坐了進去。

“本來我跑完上一單,就打算回家了,想著過年前送送人也算積德,結果路上突然堵了車,說是車裏人不知道跑哪去了,結果車還停路上,還是找了拖車才通暢的。”這位師傅受了氣,止不住自己的分享欲,“我跟你說本來時間正正好的,還餘出了十來分鍾,這下好了不能回家一起跨年了……”

阿南點頭應和,隻是呆呆的盯著天空。

“辛苦師傅了。”

“哪有什麼辛不辛苦,再說了這不是也遲了,再遲一些也沒什麼,送送你也是好事,這地打車也難。”

“對了,今年的煙花是真好看,開放之後,市裏領導說這個年要好好熱鬧熱鬧,也算是去去晦氣,讓大家辭舊迎新。”

“……”

“……”

路上阿南也算是找回了狀態,跟師傅撈了幾句話,等到了地,師傅意猶未盡的同阿南道別。

這個時段回家的不是沒有,倒是比白日裏少了許多。

離出發還有二十來分鍾,阿南找了個台階坐下,看著人們都大包小包的抱在懷裏或堆在身邊,今年這場雪還怪冷的。

他捏了捏大衣袋裏的那兩包煙,將圍巾又圍了一圈。

發車了。

再次踏上故鄉的土地,已經有兩年多了,這還是阿南第一次回家,平日裏也隻是和媽打打電話、視頻什麼的。

天蒙蒙亮,零星的幾個人走出了車站,他家偏,也沒幾個走出去的。

置辦的年貨已經差人托運回來了,不然大包小包的確實不太方便,今年跟著東哥賺了錢,難得大方一次,去年也不過是打了一筆錢過去。

媽還和阿南說到了好久,叫他在外麵一個人好好的,有錢花自個身上。

等了許久才打到車,這次的師傅話很少,隻有車上的車載電台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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