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回來了!”
屋裏靜悄悄,隨手打開燈,周語目光掃視了一圈:沒人。換好鞋子,背著她黑色的書包走進臥室。
“呼~”,
周語一臉疲憊,把書包扔在一邊,成大字躺在新鋪的黑色床單的柔軟大床上。慢慢的擋不住困意,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周語看不清前麵的路,但是夢境中的一股不可抗力強硬的推著她往前走,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周語瞬間頭皮發麻,她無法發出聲音,隻能無奈地看著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靠近自己。
“啊!”周語甩了甩頭,和之前一樣,試圖把那張臉從腦子裏趕出去,
“小語,我和爸爸買飯回來了,過來吃飯啦”,周語應了一聲,起身整理了皺巴巴的床單,對著鏡子擺弄好校服,從看著鏡子,琥珀色的眸子裏倒映著自己的臉,白皙的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
“我來啦” 周爸開始喋喋不休地炫耀著周語新下來的成績單,周媽筷子不停地向女兒碗裏夾菜,“小語,多吃點,別理你爸”語氣裏同樣是止不住的笑意。
周語聞言抬頭向爸媽甜甜的笑了下,眼瞼下垂低頭扒著碗裏的豆角和豬頭肉,吃著吃著,一股很濃的孜然味在舌頭上炸開,周語下意識停了筷子,扭頭將嘴裏的豆角吐了出來,
“我不是說了豆角裏別放孜然嗎,說了這麼多次就是記不住!”周爸一改之前的笑盈盈,臉色變黑,
“我喜歡吃就讓他放了,但我和他說了少放點!”
眼瞅著倆人要幹起來,周語不經意瞥了周爸一眼,起身走到周媽麵前“媽,沒事,爸隻是恰好忘記了,下次他喜歡吃就單給他買一份,本來我也不喜歡吃豆角”繼而給周媽夾了一塊豬頭肉,
“您最愛吃的,別氣了好嗎” 周語身體傾向周媽,晃了晃她的胳膊,撒嬌帶哄,才把周媽安撫好。像今天這種情況,周語應付已經起來爐火純青,和往常一樣,收拾好桌子,回到自己臥室。啪嗒,門被關上。
“嗬”,周語麵無表情,聽著耳邊夫妻倆刻意被壓低的爭論聲,坐到書桌旁,擦了擦手上殘餘的水珠,輕輕撫摸著黑色的筆記本,皮質的封麵上印著用紫金色線縫上去扇動翅膀的蝴蝶,和平常女孩的手不一樣的是,她的手骨骼分明,指甲被仔細地修剪過,柔軟的指腹慢慢劃過早已幹涸的字跡。
“2010年夏,班主任單獨把我較近一個很黑很黑的屋子裏麵,我很害怕,他對我說了一些話,我聽不懂,看著他笑眯眯的樣子,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直到他拽我褲子...”,
讀到這時,周語閉上了眼,深深回味當年自己遭受的痛苦,每呼吸一次,這感覺一遍又一遍印進五髒六腑,時刻提醒她。
第二天清晨,周語背書包出門,
“劉叔叔買一個叉燒包,再來一杯..”“一杯黑米粥是吧,給,小語,別給我錢!”
周語還沒反應過來手裏被塞了熱乎乎的包子和粥,正想拒絕,剛開口就被打斷,
“快快去上學,後麵還有人排隊呢!”
周語不好意思地衝穿著上一屆洗的發白的學生校服,彎著腰忙著招呼客人一臉凶像的劉叔叔大聲說了句:“謝謝劉叔叔,我走啦!”
轉身向學校走去,過了會兒,劉叔直起腰,布滿老繭的糙手揉了揉有點發紅的耳朵,嘴裏嘟囔著:“這孩子....”。
周語啃著包子,鮮香的肉味在嘴裏爆開,衝淡了周語解不開數學題的煩悶心情。
“叮~”今晚八點,地下拳擊俱樂部不見不散。
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在課桌上,解完最後一道奧數,伸個懶腰,餘下的試卷裝進書包,抬頭看鍾表顯示:19:15。
周語前腳邁出門口,隻聽見耳邊響起:“語哥!語哥!等會兒我,有道題問你!”
周語察覺到那人,微微側身,穆陽一個猛衝,本想扯住周語的書包,“偶買噶”周語抬眼漫不經心地伸手拽住了要摔成狗吃屎的人,稍稍向後一拉,穆陽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勉強站穩,
“語哥,人家對你這麼熱情,你怎麼還這麼冷漠\u003d\u003d”“行了,”
周語皺眉不耐煩地打斷,旁邊這位自稱是她閨蜜的男生喋喋不休,再說下去,天黑了都走不了。
“題呢,我隻有不到十分鍾。”“好嘞哥!”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於講完,看向鍾表:19:46。
不等穆陽在身後喊她,周語拎起書包就跑,抽出手來打字:剛才有事耽誤,抱歉,馬上到。
收件人:好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