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瞬間浸染了白色的錦服,夫概見狀大驚,一個騰挪,早就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側邊不遠處那個賣針頭線腦的小販此時也從挑擔裏提起一柄短刀,縱身過來相助,在外圍遊蕩的三個陌生人此時都提著刀劍也向夫概的馬車圍了上來。
夫概受傷之後,在車上一陣躲閃騰挪,霎時被這幾個人的咄咄刀鋒圍得個水泄不通。夫概的幾個侍從前來解圍,無奈都是些無用之輩,豈能抵擋得住這幾個龍衛營的高手?
夫概雖然有力敵萬夫之勇,無奈自己處於戰車之內,空間狹小,實在施展不開。再說身上又受了刀傷,敵手十分強悍,情況卻是十分危急。
此時,卻見一位少年,可能是聽到了外麵嘈雜之聲,便從那朱漆大門急奔而出,來人正是夫概之子扶臧。
扶臧見狀,大喝一聲,提劍殺奔過來,欲救父親夫概。
那車上的夫概見了,大呼道:“孩兒快走,此乃吳王派來的勇士。來劫殺我父子二人!”
因為外麵十分吵鬧,驚動了屋內夫概的十餘名侍衛。由於侍衛們的加入,局勢漸漸相持起來。
扶臧見父親受傷,挺身護在父親身前,低聲道:“父親快走!看來是龍衛營的殺手!”
夫概深知闔閭這龍衛營的用處,都是些亡命之徒,專門刺殺與闔閭為敵的人,公子慶忌便是先例。夫概心知自己舉兵反叛,有圖位之誌,這是任何一個君主所不能容忍的,看來闔閭必欲除之而後快。
夫概見兒子率著侍衛與刺客苦戰,又不知周圍是否還有接應的刺客,隻得先走為上。
“父親快走!宋國已經不能藏身,趕快逃奔他國!”扶臧對著夫概大聲喊叫,手中的劍卻是越來越沉重。
隻見夫概大喝一聲“駕”!那雙馬便一聲長嘶,舉蹄縱身,隻見夫概駕著馬車向前直奔而去。
那五人見夫概欲駕車而逃,那賣刀箭的便是速賣,立即蕩開扶臧之劍,跳出圈子,從地上撿起桑木彎弓,從箭囊之中掏出一支箭簇,便彎弓搭箭。
夫概聽見了空中的撕裂之聲,他是戰場中的老將,衝鋒陷陣不知有多少次,聽見背後弓弦一響,早就閃動身形,避開了那支呼嘯而來的利箭。
無奈五人沒有備馬,隻得遙望著夫概駕車而去。速賣隻得一聲低喝,再次手握吳鉤,殺向扶臧。
扶臧此時已經無力再戰,手中劍勢越來越慢,漸漸力盡不支。現在又見父親已經逃出虎口,心裏一下放鬆,劍勢一緩,肩上早就中了一刀。
扶臧緩緩倒地,此時身上已經中了數刀。他微閉的眼裏晃動著再也熟悉不過的吳鉤。那柳葉形的彎刀,柔軟鋒利,那是自己國家獨有的兵器,死在吳鉤之下,可以瞑目矣!
五人殺了扶臧,便隱身退去,自去尋覓夫概的蹤跡不表。
那夫概脫離了虎口,心知被龍衛營的殺手盯上,便難以安生。想著列國之中,隻有越國、楚國與吳國為敵。但是越國國力有限,不是吳國的對手,一旦吳王興師問罪,難保越王不會把自己交給吳王。而楚國這次吃了吳國的大虧,自然在心裏十分怨恨吳國。再說楚國雖然此次兵敗,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國將來一旦複興,那麼在諸侯之中將無敵手。
於是夫概打定了主意,一路駕車西逃,然後折向南方,逃離宋國,投奔了楚國。
後來昭王不記舊怨,念夫概之勇,封之於棠溪,稱為棠溪公,此是後話。
那楚國,在與吳國戰敗之後,聯合秦國虎狼之師,逼退了吳軍。吳國君臣撤出郢都、退守回國之後,楚國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