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概見援軍已至,精神複振。於是忍住箭傷之疼,拚死搏殺,漸漸闖出陣來。
兩軍又是一頓亂戰,喊殺聲震天動地,苦戰了一日,到了日暮,兩軍才鳴金收兵。
沈尹戍檢視兵馬,三停折了一停。沈尹戍本想率軍退回柏舉,但見吳軍已經封住幾個方向的驛道,也隻得作罷。
第二日,吳軍陣前一陣鼓響,吳軍分為三軍列陣。孫武等率中軍,左右是蔡侯和唐侯二軍。前麵是手握吳鉤的敢死戰隊,後麵是弓箭手,最後是戰車步卒。
沈尹戍領著剩下的1萬兵馬,依然列成陣勢,與吳軍對陣。
在絕對的優勢兵力下,吳軍開始縱兵廝殺。中路是專毅等大將,左路是蔡侯和伍員,右路是唐侯和伯嚭。兩軍相接,廝殺聲不絕於耳。
衝在最前麵的是吳軍有名的罪人敢死戰隊,略為3千人,他們手中明亮的吳鉤上下揮舞,雖是血肉之軀,卻有虎狼之勇;而後緊跟著的是手握強弓硬弩的射手,在後麵掩護。最後麵的才是戰車領著步卒的方形戰隊。這一層一層的攻擊,把楚軍切割成若幹個小隊,欲分而殲之。
楚軍被殺得七零八落,但仍然死戰不退。沈尹戍此時被數不盡的吳軍圍困在陣中不能脫身,但他仍然拚死力戰,尤力殺吳兵數將。
鬥迪此時已經戰死,屈坤見司馬被圍,執戈衝開吳兵,大呼道:“吳兵勢大,司馬先走,小將在後掩護。”
沈尹戍隻顧鏖戰,拚命殺出重圍。這時不知何處來的亂箭,穿透了沈尹戍的鎧甲。沈尹戍晃了幾晃,一個趔趄,欲要墜下車來。這時車左米鼎也已經戰死,隻有家臣吳句卑在車上禦馬,見主人連中數箭,欲要墜車,便一把扶住,讓沈尹戍躺在戰車之上。
沈尹戍倒下後,那吳軍見楚軍主將受了重傷,更是圍了上來。屈坤一邊苦戰,盡力護住司馬之車,不被吳兵所傷。
沈尹戍僵臥車中,對吳句卑道:“我已不能複戰,已是無用之人,你快快斬下我的首級,去見大王。如果被吳軍所得,我軍士氣豈不更衰耶?你速速動手!”
吳句卑淚如泉湧,側目不忍相視。
沈尹戍怒道:“你提著我的首級去見大王,是要大王驚醒,郢都危也!”
吳句卑還是不答,隻是把沈尹戍抱於懷內,不忍動手。
吳軍象潮水一般層層湧來,屈坤也已經無力再戰。沈尹戍用最後的力氣拔下身上的箭鏃,幾處傷口血流如注,沈尹戍大喝一聲,遂瞑目而逝。
吳句卑不得已,隻好拔出利劍,斬斷沈尹戍的首級,解開戰袍,把首級裹在胸前,跳下車來。
屈坤知吳句卑身負司馬遺命,尤困鬥不息,在後麵盡力掩護吳句卑逃出,不久也力竭而亡。吳句卑一麵砍殺,隨楚軍敗軍徐徐後撤,瞅了空,搶來一匹戰馬,逃往郢都而去。
孫武領著大軍圍剿楚軍殘餘部隊,收繳輜重軍械無數,沈尹戍的1萬5千兵馬戰死大半,隻有些零星殘軍潰逃到漢陽。
孫武把漢陽周圍的楚國軍隊基本掃除,吳軍數萬精銳,在楚國腹地,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那近在咫尺的郢都,那是吳國將士們的最後目標。在柏舉之戰結束後,吳國大軍將開始新的征途。
楚國,為當時的天下強國,地廣兵精,城深池固。吳國不過是一個東海小國,卻因為孫武和伍員,還有一位胸懷天下的闔閭,竟然在春秋後期的闔閭九年(也就是公元前506年)的冬月,兵鋒直指楚國的心髒——郢都。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