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瓦一聽,肝膽俱裂。現在自家大營被劫,後麵追兵立至,也隻得強打起精神,召集史皇和武城黑幾名部將,商議撤退之策。
囊瓦淒然道:“今日一戰,我軍中了吳軍奸計,傷亡慘重。如今大營已經被伍員所劫,無所歸處,不如轉道渡江,回軍漢陽。”
武城黑諫道:“回漢陽非得乘船渡江不可,現在我軍大敗,軍心已失。如果此時登舟,吳軍追來,我軍一時集結到了江岸,也不能完全渡江,那豈不是隻有落水喂魚麼?”
囊瓦茫然無措,無計可施。
武城黑又道:“不如率軍奔往柏舉。在大別山和小別山之間有一條驛道,可通往柏舉。我軍不如先後撤到此處,集合失散的軍卒,再與吳軍決戰。”
囊瓦覺得有理,令武城黑殿後,率領楚軍趁夜奔往柏舉。囊瓦引著敗兵,棲棲遑遑到了柏舉,大軍方才駐足,紮下營寨。不久武城黑、史皇都各自到了,有些被衝散的部將聽到消息也都漸漸到了柏舉來和楚軍主力聚齊。
楚軍立好營寨,心內稍安。囊瓦過江的10萬楚軍,此次經過前軍之戰和這次劫營之戰,損失慘重,被吳軍劫殺有萬餘人,受傷或潰逃者不計其數。
囊瓦見柏舉處在漢水之北,又無險可守,便一心想回到漢水之南,欲憑借大江之險,據守吳軍。
囊瓦對眾將道:“孫武用兵深有機變,我軍此次大受挫敗,老夫以為不如退守江南,向大王請兵,伺機再戰。”
史皇大驚,力止道:“相國率大軍與吳兵決戰,楚國重兵都在相國之手,國內空虛。相國可曾想過,我軍一旦撤兵回逃,棄寨南歸,那麼軍心大失,戰心不在。如果吳兵順勢渡江,長驅直入,而郢都危也!郢都有失那相國之罪何逃?”
囊瓦遷怒道:“今日之敗,都是你等之過!說什麼渡江來戰、趁夜劫營,今日反成了敗軍之將!”
“這柏舉雖然無險可守,但是我軍主力在此,吳軍豈敢輕進?小將願意拚死一戰,阻擊吳軍過江。”
武城黑也同意史皇的意見,說道:“現在既然吃了敗仗,也不必相互埋怨。史皇將軍說得在理,如果相國南逃、吳軍過江,後患不小。不如我們就在柏舉紮好營盤,抄吳軍後路,把吳軍拖在此處。待司馬大軍到時,可以再整頓兵馬與吳軍決戰不遲。”
囊瓦正在躊躇,但兩戰兩敗,現在軍力大損,便有懼戰之心。
此時帳前小校來報:“大王又派遣了一枝部隊來接應,此時也到了此地,來與我軍彙合。”
囊瓦大喜,問是何人為將?小校告知是大將遠射。
囊瓦率領眾將出營迎接,遠射道:“大王聽說吳軍勢大,恐我軍不能取勝,於是令小將率2萬大軍前來相助。但小將出兵之時,聽說相國在漢陽駐軍,當我率軍到了漢陽,才知道相國已經率軍渡江來和吳軍決戰,所以又才趕來。這段時間不知相國戰果如何?”
囊瓦隻得把這幾次和吳軍交手的經過細細詳述了一番,臉上有慚愧之色。
遠射道:“如果相國能聽從司馬之計,怎麼會落敗至此?今日之計,不可與吳軍相鬥,隻要下寨據守,等候司馬大軍到了,再兩下夾擊,才有勝算。不然,輕舉妄動會被吳軍各個擊破,自取其敗。”
囊瓦卻不然:“老夫因為輕信部將之言,率兵去劫吳軍營寨,不想被孫武識破,反被他劫了大營。如果兩軍列陣對敵,我楚兵何懼於吳耶?現在將軍率軍新到,補充了生力軍,乘此銳氣,不如此時與吳軍死戰,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遠射不從,欺囊瓦昏聵無能,於是自率本部2萬人馬到一邊紮營,與囊瓦大營成犄角之勢。雖說是相互有個呼應,但兩寨相距卻有十餘裏之遙。
孫武見楚軍退守到柏舉,自己也並不過江,卻率軍繼續追擊楚軍。不到一日,吳軍也到了柏舉,與楚軍下寨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