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夫差一行人已在晉陽待了一個月。冬天已經來臨了,趙鞅決定和夫差一行人啟程前往晉國都城新田。這期間,夫差都沒能再看到趙鞅的女兒,不由心兒像貓撓一樣,最終忍不住向趙無恤詢問其妹的情況,不過趙無恤守口如瓶,夫差拿他沒有辦法,畢竟這是在中國的古代,男女大防還是很重要的。
一行人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晉國都城新田,新田又名新絳,位於絳山之北,汾河澮河的會合處。夫差沒有像往常一樣住在驛館,而是住在新田的趙府。南子看夫差整日心神不寧,不由問道:“大王整日在想何事?”夫差聞言不由老臉一紅,覥著臉說道:“我在想你啊。”南子白了夫差一眼說道:“大王肯定在想別的姑娘,你臉上的表情出賣了你,不知哪個姑娘又落入了你的魔爪。”夫差聞言訕笑道:“寡人怎麼能忘記夫人對我的恩重情深,夫人盡管放心,寡人一定不會負你。”南子嗔道:“記住就好。”夜已深了,夫差和南子都準備上床就寢了,這時,趙鞅卻派人通知夫差到書房論事。夫差感到很詫異,但很快穿好衣服跟著來人來到了趙鞅的書房。夫差仔細打量著書房,發現書房幹淨明亮,一排排竹簡整齊地排放,書桌上放著一卷竹簡,把逐漸編連起來的熟牛皮繩有幾根都已斷了,竹簡都被磨得發亮。趙鞅看到夫差已來到,讓其坐下,說道:“深夜讓先生來此,不便之處請多多包涵。”夫差答道:“趙子不必客氣,深夜讓我來此必有深意,有話請說吧。”“那老夫就不客氣了,”趙鞅說道:“先生觀我晉國怎樣?”夫差一聽,心裏一驚,暗想趙鞅的用意,嘴上說道:“貴國乃當今天下一等一的強國。”趙鞅一聽笑道:“先生沒有說出心裏話啊,我已誠意待你,希望先生以誠意待我。”夫差看話說到這份上,就硬著頭皮說道:“貴國看似無比強大,卻危機重重,現在六卿已變為四卿,但四卿之間的矛盾更加尖銳。四卿之中智氏勢力最大,但智伯氣量狹小,貪婪無度,一心想吞並其他三卿,其他三卿屢受智伯的排擠,在關鍵時候會連起手來對付智伯,我想笑到最後的一定是韓趙魏三氏,而晉國也一定會被這三家瓜分。”任是趙鞅久經風雨,聽到夫差的話,內心仍掀起了波濤駭浪。歎道:“先生真神人也!”趙鞅表達了招攬夫差之意卻遭到了夫差婉拒,趙鞅隻是淡淡一笑,眼中卻露出了讓人無法理解的目光。
翌日,夫差作為吳國使節向晉頃公傳達了吳王之意,晉頃公由於六卿之亂已經心煩意亂,不想再節外生枝,於是欣然答應與吳國交好。
夫差想擺脫趙鞅父子的招攬,搬出了趙府,住在了驛館,趙鞅父子沒有阻攔。
一日,夫差閑來無事,帶領公孫強和幾名侍衛,來到了絳山打獵。今天運氣好,夫差一行收獲頗豐。夫差看著莽莽叢林,北國風光,不禁心生豪意,吟出了曹植的《白馬篇》: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話音剛落,夫差就聽道身後女子的喝彩聲:“好一個‘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夫差聽到聲音後,又驚又喜,連忙回頭,喜道果然是她。原來這名女子就是夫差在趙府遇到的那名少女。此時少女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穿著一件火紅的貂裘,凝脂般的雪膚下,隱隱透出一層胭脂之色,雙睫微垂,一股女兒羞態,嬌豔無倫。夫差眼不由看得直了。少女看到夫差的形狀,噗嗤一笑,縱馬而出,嬌聲道:“跟我來!”一瞬之間,少女就跑的遠了,夫差遠遠望去,少女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夫差心神一蕩,縱馬而追。少女弓馬嫻熟,奔跑之間,左右開弓,箭無虛發,夫差也急忙拉弓射箭,卻慢了半拍。不知不覺,已到傍晚時分,夫差和少女滿載而歸,兩人沿著河邊緩緩而行,公孫強和手下的侍衛識趣地遠遠地綴在二人後麵。此時少女因為剛打完獵,臉上掛著晶瑩的汗珠,臉色通紅。夫差看去,別有一番風味。夫差體貼地遞上手帕,少女臉色嬌羞不已,卻接過了手帕,擦拭汗珠。夫差開口說道:“自從趙府一別,我就常常思念姑娘,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姑娘,誰知天公作美,讓我又遇見了姑娘,我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少女說道:“自從趙府一別,使君就一直在我的心裏,我也常常思念使君。”少女說完,嬌羞地低下了頭。夫差一聽,不由喜出望外,握住少女的手。少女一驚,連忙掙脫了夫差的手,縱馬跑遠了,夫差聽到風中傳來少女的聲音:“妾名趙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