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銘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時,助理已經關上套房大門離開了。
他暗罵一聲該死。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想來想去,還是那杯醒酒的酸奶最為可疑。
可酸奶是那女人端給他的。
他的底細那女人再清楚不過了,以她的潔癖,不會對他有什麼想法。
所以他沒太提防,將酸奶喝得一幹二淨。
而她應該也不清楚酸奶裏被加了料,就這樣當了別人的幫凶。
傻女人真是要命……
周衍銘氣息急促,已沒有多餘的理智可以再去想事情。
燥火燒得他每一秒都異常難捱,行走間布料的摩擦都能輕易地牽動他最敏感的神經。
套房裏沒有別人,故而他沒有壓抑自己,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脫去衣服。
伴隨著邁步,低低的沉吟聲從胸腔裏一下下透出,此時的他就如同一頭陷入狂怒、瀕臨失控的野獸。
迫不及待和肆無忌憚隻是原始的本能。
就是在這個當口,夏蒔拿房卡刷開電子鎖,一身酒氣地走了進來。
第一眼便是落在他身上最為突兀的那一處。
周衍銘想藏,但是很難,因為顧了頭顧不了尾。
夏蒔想忽視,也辦不到,那畫麵縱使閉上眼睛,仍揮之不去。
她愣了足有五六秒,才抱起雙臂,絲絨玫瑰色唇角半勾,帶起一抹情緒濃烈的淺笑。
“還以為我來遲了,看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周衍銘也剛從愣神中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死死盯著她。
“還真是你給我下的藥!你想怎麼樣?”
夏蒔裝作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輕描淡寫道:“我想把所遭受到的屈辱還給周先生。”
“什麼屈辱?”
周衍銘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懷疑她喝多了,皺眉問了一句。
然後徑自走進浴室,將水調到最冷,打開花灑,就那樣當頭淋著。
“什麼屈辱?”
夏蒔重複一遍,嘶啞的喉嚨裏滿是苦澀。
她跟進浴室,解開腰帶脫下風衣,衣服落地,堆在白皙纖細的腳踝處。
邁腿出來時,又順勢脫掉了高跟鞋。
簡單兩個動作,渾身上下已然不著寸縷。
周衍銘透過水光看過去,都還沒看得太清楚,就像被人在耳邊敲了一下鑼,腦袋裏“嗡”一聲響。
血液刹那間亂了方向,在血管裏橫衝直撞,激蕩奔流。
額角脹得仿佛隨時要炸開一樣。
而那女人已經走了過來,冷水淋到身上的一瞬,她顫抖了一下,旋即緊緊縮起身體。
打濕的黑發黏在皮膚上,顯得很狼狽。
她的脖頸上有著青紫色的淤痕,再看下去,肩膀、手臂、腰間、膝蓋處也都有。
斑斑駁駁印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紮眼。
“怎麼弄的?”
周衍銘皺眉,抬手關了花灑,黑眸裏的情欲一瞬間消失殆盡,燥火也熄滅了,隻餘冷冽的冰寒。
“前天晚上,我被人施暴,那些人說是受你指使。”
夏蒔不帶感情地敘述,好像不是在說她自己的事情。
“周衍銘,你知道我是最怕髒的,所以你殺人誅心,是不是?”
“什麼……”
周衍銘剛剛壓下的火氣騰一下湧了出來,比剛才還要凶猛。
他死咬牙關,怒聲駁斥:“你胡說什麼!你喝多了吧?”
夏蒔的臉上都是水漬,有的冰涼,有的滾熱,她抬手一並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