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名培下山很快,幾乎是跑著下了峨城山,到三灣老爺那兒,其妻姚氏正在那兒等他,“你來了好久?”她說,“才到這兒一會兒,你以為我要等你好久喲,姚氏天天等你,一家人還吃不吃飯?”“你先回去,我還有事。”“培娃子,你的牛呢,怎麼沒有牽回來?”“牛在麥子梁,我天黑的時候去牽回來。”“你飯都不吃,要去搞啥子名堂?”“黃家的一夥人把樊神仙砸了,我去找名上他們去收拾這些敗家子。”“回來,莫去,你這是去找死喲。”“你個女人家,回去,沒有事。”陳姚氏還是很聽話的,陳名培這麼一說,她就回家去了。
陳名培找到陳名上,跟他說了黃書記一夥人去砸樊神仙的這個情況,陳名上想,這個黃書記我們已經收拾了他兩次,這次他還敢來,我早上怎麼沒有看到,既然他們來了,就不能這麼輕易地讓他回去。陳名培說,好,我回去再拿些家夥來,正好解我心頭之恨,他們把樊神仙給砸了,我們就要砸他們的頭。陳名上說,這麼做不可,這次我們要動文的了,不能動粗。你上過戰場的,你應該知道一點兵法,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動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非常不合算的事,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是最好的結局。今天這一點是難得做到了,a非起點轉該小說是違法行為a我們今天就跟他們來個文鬥,不要去拿什麼家夥了。
史渠皓、黃梁、黃度等十七八個人急匆匆地往伏龍公社趕。這下山來,陳家大院門前的路是必經之路。這一夥走到陳家大院,陳名上帶著陳名培等三十餘人已經就位。黃梁看到這個陣勢,他想,今天怕是又要在這兒栽了。關鍵是自己的兒子眼睛還要及時地去醫治,不然的話就成半頭房子,那不是影響他一輩子嗎。
史、黃一夥走攏,陳名上大吼一聲,“站住,往哪裏去。來了就沒有那麼容易地走。”黃梁說。“你們要幹什麼?我們走的正當路線,破舊立新,你們還要怎麼樣?吃飽了沒事幹?”“我們今天還就真沒有事幹,中午飯還沒有吃了。沒有飽的。現在要吃人。”陳名上說的話把個黃書記弄到雲裏霧裏。黃梁想。看他們這樣子,不像是要打架的,更看不出要動武的跡象。這是搞個什麼事,還把他弄了個糊塗。“名上兄,你看我兒子眼睛受傷了,還要及時到公社去醫,你不讓我走,就是見死不救,不是革命的人道主義。”
“同誌們,把家夥拿出來!”陳名上再是一聲吼。嚇得史、黃等人直往後退。再一看,陳名上等人每個人手上都是一個紅本本,原來是語錄,他這就放心了。“每人必須要背三條,今天才能過,相當於收你的過路費,就是這麼簡單,背不來的,必須要在這兒學會了才能走。”
“你比公社的還要凶,公社的隻要求背一條,你還要什麼背三條?”背語錄是每一個人功課,背兩三條也不是什麼難事。
“前一個人與後一個要不一樣,必須是不同的三條,這就是要求。你兒子受傷了,可以先背,背了就可以走。我不得那麼沒有人道。黃大書記,你說可以不?”陳名上一說,陳家大院的人就齊聲地說,背三條不同樣。不過,平常這些人就是那麼幾條熟悉的,真要他們這一夥人每個人背不同的出來,那是有極大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