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通往末日的火車單程票(1 / 2)

你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曆,在你的人生一片光明的時候突然被不可抗力拉入穀底。或許是一次突如其來的意外,一場無可避免的天災,亦或是一場重病。當然,我希望你不會經曆這些,就算曆經磨難,我也希望你已經爬出了那個泥沼。但我們的主角不一樣,在我的安排下,他無可避免地迎來了他人生最大的變故。

“鄭女士,非常抱歉,您兒子的病目前是無藥可醫的。”就算你很有錢,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錢沒法買來的東西的,比如說漸凍症的解藥。在這樣的病症下,人就猶如被判死刑的死囚,甚至比死囚更痛苦,無可避免地緩慢失去自己的肌肉控製。醫生當然也毫無辦法,隻能表達自己的歉意。

沈默麵對這樣的變故倒也不至於崩潰,在房間裏瘋玩了兩天電腦以後,他決定盡量享受自己的人生。搜羅自己想吃不敢吃的奇葩食物,在全國各地看看自己沒看過的風景。這樣的日子自然也沒有持續多久,在一年後的早晨,在床上剛醒睡眼惺忪的沈默發現自己拿起手機的手顫抖不停,玩手遊都開始費勁。於是他終於決定回家,開始‘享受’自己的‘養老’生活。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又一年後,屆時的沈默當然已經癱在床上,還好現在的電視基本都配有語音控製和手勢控製,讓他在床上不至於太過乏味,最近他的愛好已經變成了每天對著電視看看電影電視劇,遊戲是當然玩不了了,但電影電視往往千篇一律,沈默想著是不是把目光放到獵奇電影上,但一想到這些健全人類不拿著健全的身體去幹點健全的事兒,搞什麼‘人體蜈蚣’,沈默就一陣難受。現在的他連自我享受都不可行,肌肉功能的喪失可抵擋不了血脈上湧,一把好手槍在備彈以後不能發射簡直就是極端浪費!沈默惡狠狠地在床上蛄蛹著,但是翻身都已經是奢侈。一家前沿醫學研究公司找上了沈默,作為一個除了漸凍症身心健康四肢健全的成年男性,公司覺得他對人體冷凍技術十分合適。當然,技術還在試驗階段,說白了就是拿沈默當小白鼠,反正凍進去了大家也不知道人的死活,實在不行兩百年以後把‘老冰棍’掏出來就地火化,就當凍了塊兒兩百年的凍肉。沈默當然非常開心,畢竟他最近已經開始吞咽困難了,隻能說沈默是不幸中的萬幸,四肢的肌肉是慢慢都動不動了,這兩年嘴巴心髒啥的倒是都沒啥事,讓他能在床上悶頭炫各種水果零食。公司急著需要案例來籌資繼續科研,而沈默確實也需要一個機會,於是一拍即合,坐上了這趟開往未來的單程票。其實沈默清楚這其中的風險。這一回,那可真就是眼睛一閉,一睜,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但作為一個漸凍人,他能有什麼損失呢?,最多也無非是死而已嘛,既然所有人都在走向這個無可避免的結局,那他最後兩年的人生也已經比大多數人精彩了。

早晨,微雨,車窗上流著一根根向著車後的水流,沈默很久沒坐車了,他默默地看著城市發著呆,窗外劃過去了各種各樣的奶茶小吃店,沈默有些傷心,他不止傷心於他即將離開家人,即將有可能麵對死亡,他還傷心於或許未來醒來的那天,他或許喝不到自己喜歡的下頭嬸子奶茶,吃不到老舅雞排。想到這裏,沈默竟然有些淚目,暗罵資本的黑暗無恥,連好吃的好喝的都沒法在這個世界上持續生存。和父母的告別反而有些輕鬆,三人說了很多話,大多都是廢話,爸媽確實淚眼婆娑,但沈默確確實實地在他們臉上看出了放鬆,這樣的表情自從醫生宣判那天起就很少看到了。因為沒法行動,沈默幾乎是被抬進了冷凍倉,冷凍倉周圍圍了一圈白大褂,更高的地方透過玻璃站著一圈人影,他們大多西裝革履,但太遠了,沈默看不清他們的臉。冷凍倉門在一聲沉重的嵌合聲響下關閉了,沈默望向頭頂,那些人們西裝革履,宛如祭奠他的離開,意識在漸漸離開這具圍困他兩年的牢籠,那眼前的光點仿佛一個個跑動的小人。沈默大概知道這是幻覺,但他並不抗拒,畢竟他感覺自己的手能舉起來了,腿上仿佛也有了力量,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剛被醫生宣判的那天,那天他去了海灘,在海灘上跑步,風聲劃過耳際,心中有一點傷感,也有擺脫一切的放鬆。仿佛他聽到了歡呼,是眾人為成功喜悅,或是未來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