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老爺叫您去中堂。”荷玉恭恭敬敬地給傅茵更衣。
少女輕應了一聲便閉上眼睛,昨夜不知怎的,竟夢著一把箭矢穿胸而過,痛感斷然不是假的,但有什麼寓意她卻捉摸不透,大抵是一個預知夢。
因為那個夢,她後半夜幾乎是沒睡,瞪著眼睛等公雞打鳴,如今更是困的雙眼直發昏,她拿起桌案上的簪子,閉目道:“今天簪這個吧。”
“姑娘,這個未免太素了,況且太尖,容易傷到姑娘啊。”荷玉遲遲未接,她憂慮地拿著梳子勸說。
“姑娘,您如今正值豆蔻,是大好年華,您看這個玉的呢,既不誇張又俏麗,多好。”荷玉說罷便拿起玉簪子。
傅茵再一次重複:“今天簪這個銀的。”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簪子尖頭,似笑非笑地盯著荷玉的臉。
“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最終還是荷玉落了下風,她無奈地替少女擺弄著頭發,待少女轉過臉來,她不由一驚:“姑娘長得真好看。”
“不必恭維,要說什麼便說。”傅茵好似看穿了什麼,打斷荷玉。
荷玉默了一瞬,輕聲道:“姑娘,這是暗器吧。”她並沒有用疑問的語氣。
傅茵也沒打算瞞她,畢竟在軍營裏摸爬滾打那麼多年,想要瞞住她才是難上加難。
“是,尖頭上有毒。”少女笑了笑。
“姑娘是要殺誰?”
“不殺人,隻是自保,不要把自家主子想得那麼殘忍。”她特意將“殘忍”二字加重語氣,笑得毛骨悚然。
“您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怕什麼?”
“莫非是……心中有鬼?”
荷玉笑著問。
少女起身,威壓散開來:“我是主子,你是丫鬟,別以為你還有用我就不會殺你,在我眼裏,你不過是輕輕一撚就能撚碎的螻蟻。”
“在這偌大的丞相府,螻蟻不配說話。”
話落便徑直走向屋門,咳道:“荷玉,還不快來帶路?”
“是。”
*
“聽聞你收了荷玉?”丞相端坐在椅子上,望著傅茵。
“是的父親,”傅茵笑道,“她做起事來很麻利,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丫鬟。”
荷玉也很是配合的勾勾嘴角。
“嗯,也不怪你看上她,這丫鬟性子是直了些,但是個伶俐的。”
少女笑道:“父親叫我來,難不成是光為了荷玉嗎?那女兒可要生氣了。”
“哈哈哈哈哈,苓兒你可別仗著我寵你就敢跟為父頂嘴了。”丞相哈哈大笑。
“可是隻有仗著父親我才可以長大嘛。”傅茵撒嬌道。
荷玉:……
好大一個雙麵人。
丞相佯裝生氣:“你也老大不小了,得學著自己過日子了,我明天送你去明理堂念書可好?”
“噢,對了,傾兒那小子也在。”
傾兒?
哦,江傾,被徐瑜奪舍的那個大冤種。
“好啊,我就知道父親最疼我了。”
傅茵邊說邊掐了個傳音咒,這邊子的一切都進了徐瑜的耳朵。
“看不出來你還會撒嬌?”徐瑜調侃。
“死邊兒去。”傅茵用神識與他交流,麵上卻不顯,依舊是笑著與丞相談話。
“今兒咱們得好好想想戰略,女主好像也在那個勞什子明理堂。”傅茵思忖著。
“應該快到你上戰場當將軍那段劇情了,滿打滿算也還有一個月,在這個時間裏我們得好好商量該怎麼讓我參軍和……搞死女主。”少女道。
“我現在跟我爹聊聊出府,到時候咱們在京城最中心的那家酒樓集合如何。”
“行倒是行,不過我昨天偷溜出府被我那個爹給抓了個正著,現如今關著禁閉呢,我正在想辦法怎麼再次偷溜出去。”
“誰能想到那個老東西半夜不睡覺在府門口守著,真是閑得慌。”
話落便是重物倒地。
“徐瑜?”少女一驚。
“活著呢,剛剛把守在門口的侍衛給打暈了,我正在翻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通訊咒裏傳來一陣杠鈴般的笑。
徐瑜:……
荒謬,荒謬至極。
“苓兒,有什麼開心事嗎,我瞧著你心情不錯的樣子,”丞相眨眨眼“跟爹講講?”
“沒事兒,爹,我可以出府嗎?”
“那自然可以。”
“要注意安全啊。”
丞相絮絮叨叨的跟個老媽子一樣:“到時候多買點東西,零嘴小食什麼的你想吃便多買,胭脂水粉衣服缺什麼就買什麼,別顧什麼銀子的,讓荷玉跟著你,看上好東西讓她付銀子就行,她武功高,也能跟你有個照應,一會兒爹再多給你帶點侍衛,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