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教頭無需擔憂,大將軍安排了,咱們在汴梁城外十裏之內不許踏進一步,隻需要在十裏之外搖旗呐喊便是,說不得將軍這會兒與……與城內的刺客交上手了都。”楊文廣將門出身,自然明白範長生的擔憂,卻他又在聞聽“刺客”兩個字時候驚訝抬頭的教頭們目光中,將柳拂衣遇刺的事情又交代了一遍。
“原以為不過是文官刁難咱們一千值更弟兄,不成想將軍他們也敢刺殺,說不得要給助威去。”範長生聽完之後點點頭,誰都知道刺殺柳拂衣的刺客是誰派來的,卻沒有證據誰也不敢亂說,便是在這軍營之中,範長生也小心翼翼。
當下有專門負責夜裏巡查營房的值更教頭敲響了大鼓,黑夜裏那牛皮鼓的震蕩好生了得,整座軍營便在一刹那間,火把通明人聲鼎沸。
不過擂鼓就是聚眾,軍人都深知這個規矩,不管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全部去點將台下集合便是。
“屯長,你說小柳公子這一次要鬧啥名堂,黑天半夜的,莫不是要咱們出去跑圈圈?”陳金一邊嘟囔著一邊利索穿戴甲胄,兩者絲毫沒有印象另一個。
“聒噪個鳥,出去不就知道了麼,快走,聽說三通鼓不到的,斬立決!”賀百川一邊將腰刀向腰上係,一邊大聲催促自己的手下在門外排起隊伍,他衝出房門時候,正是第一通鼓停歇之機。
“將軍有令,今夜突然集合訓練,第一屯第二屯留下把手門口,其餘人全部出發,帶上兵器,目標直指汴梁城,於城外十裏處停歇,有敢闖入十裏範圍之內著,殺無赦!”範長生站在點將台下,眾將士驚訝他身旁出現兩個糾糾大漢的目光給他視而不見,急促下令之後,便命所有人轉頭向軍營外麵跑步開進。
黑夜中沒有多少光亮,卻這大宋的確富庶,在軍營眾準備了不知多少火把來,平日裏堆積如山,便在方才範長生命材官收拾出來之後,出門的將士便三個人擁有一個火把,直將行軍道路照的白天一般。
“屯長,咱……咱開進的可是京城呢,小柳將軍要幹啥?”又是陳金,這家夥精力旺盛,別人大半夜起來便睡眼惺忪隻有他精神奕奕,一邊踢踏腳下的土坷垃,一邊他便向旁邊皺眉沉思的賀百川又問。
“沒啥,訓練而已,不要想太多。”賀百川悶悶回答,再不理撇嘴的陳金,反而轉頭向後麵緊跟著不住向汴梁城內神色不屬觀望的楊文廣三個人看過去。
“定然有古怪,卻不知是不是要威脅魏王府!若果真到了那一步,大宋,又要爆發一場奪宮的戰爭了,西夏人,契丹人,他們可能早偷著樂去啦。”心下一歎,卻他不過軍中的中級將領,人微言輕便是對目前的柳拂衣來說他也沒有多少對話的資格,賀百川有些苦悶,真想找柳拂衣去問問到底什麼時候禁軍才能作為震懾敵人的利器而使用。
若此刻有人站在高處向下看,便定然能看到極其壯觀的一幕:平野裏漫天繁星墜落人間一般,長龍似的火光浩浩蕩蕩,分列四行直網汴梁城開去。
“小柳將軍,皇上要你趕緊上殿去見百官哩,快請。”便在柳拂衣倚著柱子跟三個殿前禁衛軍將領大發感慨話當年時候,兩個小太監懷抱拂塵一路小跑從皇宮拐角處跑了過來,老遠便放開嗓子叫起來。
“啊?還真要咱去見見世麵啊?”柳拂衣一愣,老爹手中有趙廷美這個皇叔的小辮子,既然這頭老狐狸沒有在今夜謀逆起來,那定然他手中有令老爹也不能不慎重考慮的籌碼,那麼撤了開封府大知府小知府的烏紗,有佘太君作保,包拯抬著三個鍘子去上班就是了,咱去幹嘛?
“嘿嘿,說不得要當中誇獎誇獎小柳將軍的耿耿忠心,大好事呢,幹啥不去,要不你守著門,咱去替你見見那些官老爺們去?”那殿前禁衛軍副統領,看上去一副粗豪的樣子,半天沒從柳拂衣口中逃出他後台是誰,這時候便又大小拍打柳拂衣肩膀,直將跑過來的那兩個小太監看的小心肝別別隻跳,心說我的好將軍呐,你受傷可別沒個輕重,那是咱將來的主子,小心給你丫小鞋穿。
“嘿嘿,要果真是誇獎誇獎,你老兄去了就是劈裏啪啦的板子,要不,果真你去?”柳拂衣笑嘻嘻地,心下卻撇嘴不停,誇獎?那有個鳥用,還不如給咱弄點零花錢來,說不得汴梁青樓那麼多,咱喝點小酒,聽點小曲去。
“嘿嘿。”那副統領撓撓頭,說說可以,要果真他去了,皇上摘了自己腦袋誰負責。
“那啥,你們老王跟我關係不錯,有啥過不去的跟咱說說,咱給你們通融通融去。”跟著兩個小太監一路向金鑾殿奔去,柳拂衣便笑嘻嘻向兩人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