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果然沒有王用等人的蹤跡,柳拂衣大步踏進院內,四下打量黑幽幽的院子,心下冷笑不停,卻也不令手下去搜查,更不要說翻地三尺,倒是他目光熠熠,楊文廣沉默中明白這廝在想著什麼坑蒙拐騙的勾當。
“萬歸塵統領,命令你在此鎮守,不許派人搜查,更不許將人家開封府翻個底朝天,老子這日子,要跟這位陳堯叟老兒過啦!”匆匆過來的萬歸塵,身後沒有帶一個人,柳拂衣明白,那陳堯叟定然早躲藏出去了,官場上廝混了許久的人,莫名能有一種直覺,趙廷美或許打定主意要將自己刺殺,而背黑鍋的定然便是自己另一條臂膀,看來,趙廷美真正的比比昂並不在朝廷上,當下便命三軍衝進來將開封府團團圍住,卻柳拂衣下令不許搜查。
那萬歸塵好歹也是官場上的人物,柳拂衣嘴角噙著冷笑睥睨四顧,便他明白柳拂衣是想要將皇帝拉過來在尋找“丟失”的那一千軍士,當下心下凜然急忙領命,指揮將士便將裏麵哪怕一個小角落也站了崗。
便在此時,皇宮方向震天撞鍾響起來,佘太君帶領楊門女將到了宮外,將那緊急時刻集合百官的一麵金鍾奏出了黎明前莫名心悸的響動。
“楊文廣,你與焦孟二將,快馬奔往禁軍軍營,就說三更半夜集合訓練,拉出來給老子在汴京城外十裏處,盡最大可能鬧騰,無比要使整個汴京都聽見,但記住,後麵有人來問,你們便說值更沒有回來的將士點卯時候才發現,三更半夜起來不為別的,隻是尋找弟兄們而已。記住,城外十裏,十裏之內,決不許一個人踏足!”要將大軍拉近皇城十裏,那便等同於謀反,而十裏之外,卻柳拂衣知道那最後不過是老爹一頓責罰而已。
焦孟二將久在邊關,對大軍運行的道道清楚的很,柳拂衣要調大軍出來時候,兩人便一驚想要勸阻,卻柳拂衣這般安排,兩人登時明白過來:柳拂衣這是要用禁軍威脅趙廷美,說不定皇宮裏麵有魏王府派過去的暗探,若沒有絕對及時的威脅,趙廷美狗急跳牆說不定會拿焦皇後威脅,人家親母子,母子連心,拿還能有什麼再說的呢。
“那……那你幹嘛去?”楊文廣從柳拂衣手中接過禁軍統領的大印——這大印是統領隨身攜帶的,要調兵沒有這個東西那是沒有辦法,盡管大宋調動兵馬的規定是樞密院畫押出來,但隻不過用訓練的名義拉出軍營來,那也便不必要。
“我麼……”柳拂衣扭頭向皇宮方向看了看,半晌低聲道,“天波府有三千人守著沒什麼,但皇宮混亂,說不定趙廷美受傷還有一批死士,我要去那裏守著!”
一時間,汴京城恍如十九年前的冬天,那一夜火光衝天馬蹄聲急驟,卻今夜火把在街道上拉出嗚嗚的呼嘯,戰馬一刻不停來回奔馳,細細一聽不能知曉有多少人出動,熟睡中的人們驚慌莫名有膽大的披衣悄悄從門縫裏向外看,但見全副武裝的禁軍,明晃晃的刀槍與火把交映生輝,有的向皇宮方向而去,有的卻長長排成一行向城門而去。
柳拂衣留下了萬歸塵守著開封府,自己帶領一千殿前馬軍步軍司的能殺善戰將士,蜂擁向皇宮突進,一直能看到金碧輝煌的皇宮時候,沒有柳拂衣一直揪心的突然莫名人物襲擊,而文武百官急匆匆向前殿坐轎飛奔,柳拂衣便明白,趙廷美或者還沒有完全準備好,或者老爹早在下午便知道了自己人馬的丟失而覺察到情況的不對勁,安排了秘密的人馬將魏王府軟肋揪住了,總歸,今夜不會讓大宋腥風血雨起來。
他帶領著的將士,為了趕路都騎著馬,大街上有文官轎子在前麵晃晃悠悠趕路,原來柳拂衣心下焦急老爹老娘的安危下令無視越過,不知身後落下多少大臣的怒罵,卻眼見到了皇宮,他才下令放緩速度,倒是撞見墨綠色大轎一頂,或許轎中的人能從肆無忌憚越過後麵文官轎子的帶軍方式中判斷出柳拂衣來,但聽那人喝了一聲,轎子晃悠悠到了路旁停下,卻裏麵走出黑炭一般的包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