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山海盟會的沈壽林,丐幫是泉州怎樣的存在呢?
答案是:可管不可殺!
別看泉州地麵上幫派林立,動不動就為爭一個碼頭鬥得頭破血流,在外人看來山海盟會是一盤散沙,但在當朝帝王和局內人看來,這卻是沈壽林最聰明的地方:相互製約,利益至上!
與銀月山莊這種老傳小的家族集團不同,銀月山莊所有的生意與傳承靠的都是血緣紐帶,就算因為旁係諸多,家族內部競爭激烈,但任何隸屬於家族的人都會牢記一件事——他們姓「燕」,不做背叛家族之事是他們所有人最後的底線。
也正因如此,銀月山莊才能在武林江湖乃至朝堂之上擁有舉重若輕的影響力。
而山海盟會,說到底就是一個利益集團:你叫我一聲老板,我給你一口飯吃;你乖乖遵守規矩,大家一起發財,誰擋了發財路,誰就是大家共同的敵人。在這裏全靠著實力至上,誰有本事誰頂上去,隻要你守規矩。
丐幫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們就跟老鼠一樣無處不在,哪怕是盛世年間,也總有吃不上飯的和不肯幹活的,他們每天蹲在大街小巷乞討,注視著來往行人,論看人的眼力,那些老乞丐尤其排的上號,他們既是幫派,也是老百姓,官麵上輕易地也動不得。
沈壽林與丐幫的老幫主淵源頗深。丐幫曾經出現過一次內亂,丐幫二把手曾想帶著整個丐幫投靠銀月山莊,老幫主則不想受製於人,兩邊打的天昏地暗,又有銀月山莊從中作梗,老幫主險些就要被趕下台。當時才剛剛發跡的沈壽林用山海盟會的勢力幫了想要丐幫獨立的老幫主一把,親自帶人做掉了丐幫二把手。
因此,老幫主和沈壽林交情匪淺,現在的丐幫並非歸屬於山海盟會,而是達成了一種合作關係。丐幫在泉州乃至大萬各省編織了一張巨大的情報網,上萬乞丐幾乎成了沈壽林的人肉監控,可以說山海盟會能有今天和銀月山莊掰一掰手腕的勢力,丐幫功不可沒。
而更令沈壽林忌憚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如今泉州丐幫的幫主,他的真實身份是一位「王爺」。沒錯,那個滿身膿瘡的肥豬幫主,是裴鈺同父異母的異姓王兄弟。
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是說哪裏得罪了裴鈺,連異姓王的名號也被剝奪,被貶為庶人,連皇家的俸祿都吃不上,先是出家當和尚,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習得一套佛門功法,又脫離佛門加入丐幫,在丐幫權利交替時期試圖搶奪丐幫幫主位置,卻被老幫主一套棍法打的屁滾尿流,更被老幫主的毒藥「滿天星」毒的滿身爛瘡,過去好多年也治不好,身體變得愈發肥大,一行房事就渾身潰爛瘙癢,一吃好東西就跑肚拉稀,吃不好睡不好,胸中怒火極甚。
可沈壽林沒那麼傻。他總覺得如今的泉州丐幫幫主魯昆被剝去王爺名號,又加入丐幫的事情有些蹊蹺,可礙於與老幫主的合作,他也沒辦法大張旗鼓的展開調查,隻得放任他在花子坡一帶胡作非為,換來他對自己的忠誠。
“嗯......”魯昆盯著籠子裏的小啞女,不停抓撓身上的爛瘡,撓的勁大了,毒瘡破裂,腥臭的膿水便流了一地。
“你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怎如此叫人著迷。”他似是在喃喃自語,“這泉州多少人想找你。他以為我不知道你到底能起什麼用,但我可清清楚楚。倘若我真能用你找到封王陵秘寶,我的爛瘡就有治好的希望。”
幾個小乞丐蹲在籠子邊上,拿樹枝戳了戳小啞女。她也不反抗,隻是抱著膝蓋蜷縮在籠子裏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外麵。
“幫主。”任天星走進破廟之中,向魯昆深施一禮:“那三個丫頭,都已經調教的差不多了。”
“今次倒是很快。”魯昆冷笑起來,“手法一次比一次嫻熟啊。”
任天星強忍住快要繃不住的厭惡,對魯昆恭敬說道:“您要過目一番嗎?還是說直接送去窯子裏?”
“我先來看一眼。”魯昆站起身來,“這三個女人也是來打探小丫頭的。有些事兒我得弄清楚。”
魯昆走在前麵,任天星走在後麵,一顆心砰砰亂跳。
來在地牢門前,就看見被五花大綁的李夢瑤騎在一隻木驢上,口涎已經順著咬棍落滿衣襟,滿臉都是疲累的汗珠,目光迷離,顯然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