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一年,泉州。
“為什麼要著甲?”
眼前的這個八尺大漢。劍目眉星、膀大腰圓。臉方方正正。拉著一小串胡子。手上全是練舞練出的老繭。手中抱著一件步人甲,腋下夾著一把宋斬馬刀。
“慶年呀…這件甲。還有這些武器。都是我動用關係從市舶司武庫拿的。你也知道。出海肯定不安全。那些黑色夷狄…唉去了你就知道了。知道你從小練武。正好當我的船衛,也算是一份不錯的差事。總之跟著我準沒問題!”一個肥胖的中年人徐徐說道。一個大肚子。手中拿著折扇。旁邊還跟了一條大黃狗。看起來一身貴氣。身著錦衣,還戴著一頂黑色小帽。
趙慶年半信半疑走到大船上。看著這巨大的風帆。和船龐大的體積不由讚歎道。
“這麼大的船!可以運多少東西呀?!”
他雖不是鄉野長大,但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船。
隨後扭頭問道:“我們要將恁多貨物運到哪去?”他心中知道大概率要去那黑色夷狄之地。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趙廣義一步步走到大船上,一邊招呼夥計。將船錨拉起。揚起風帆。
“弻琶羅”趙廣義笑嗬嗬的。走在船艙裏。一邊端詳其台上的瓷器。這些瓷器可不是賣往非洲的。而是沿路賣給那些阿拉伯商人的。而他們要買的是象牙珠寶這些。
隨著風帆的揚起。趙廣義的大船迅速離開碼頭。朝著遠方航行。
趙慶年並沒有穿上那件步人甲。他回頭望向岸邊的繁華碼頭。生起來一種惆悵感。
他放下甲胄,自顧自看起了陣圖和文書
畢竟他也算是宗室子弟。字肯定還是會認的。在漫長的航行中,他需要這些消磨時間。
可沒過多久。那種頭暈目眩感,讓他再也看不了書籍。飛身跑向欄杆。瘋狂的嘔吐起來。
臉色青一片紫一片。像是把中午吃過的所有食物全吐了出來。
而一旁的叔叔和大黃狗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那大黃狗更是跑過來嗅了嗅了他。
一個壯漢就這樣癱軟在地。在一起不能。
“沒事的,第1天上船的人都這樣。”
”過幾天就好了!”趙廣義叔叔。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在安慰。拍了拍趙慶年的肩膀。
隨後招呼著夥計,將貨物集中擺放。然後讓那些卸了甲的船衛看在那些夥計身邊。怕他們私藏貨物。
”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這位八尺大漢憤憤說道。隨後又是幹嘔
吐完了之後。直接回到了船艙睡覺。
過了一個月之後。
“看著天色不對呀。烏雲密布的。”
趙慶年打量著天上的那大片烏雲。但並沒有多在意。快速跑進了船艙。時間久了他已經不暈船了。這是他在上船後頭一次看見雨天。
心頭揚起一陣不安。
另一旁的叔叔麵色凝重。要求夥計們將重要貨物用油紙包起來。
波濤洶湧的海浪席卷而來。深藍的海水像是無底洞。要將這茫茫大海上的小船吞噬。突然一陣大浪。拍在船身上。副手想要調過船頭,乘風破浪。但是無濟於事。
趙慶年感受到了危險。將自己的甲胄神臂弩放在一邊,去看了一眼情況。
又是一陣大浪。波濤的海水拍在甲板上,給趙慶年淋了個透心涼。
將他拍倒在地。
但強硬的身體素質讓他勉強站了起來。
急忙爬進船艙。
看見跟他一同前來的船衛一個不小心飛了出去,掉入茫茫大海。瞬間被海浪拍的不知去向。
趙慶年察覺到了危險。 他想找到自己的叔叔,問問怎麼回事。
但風浪似乎更大。
狂風和海浪,使趙慶憐在船艙裏站不住腳。
而那些船員則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他終於在船尾找到了自己叔叔。剛想問問怎麼回事,突然又是一陣大浪
直接將船拍的傾斜。趙慶年感覺到天旋地轉。重重磕到旁邊的木柱上,暈倒在地。
隻看見他的叔叔想向自己跑來。 但因為巨大的風浪倒在地上。
他的叔叔萬分後悔,將他帶到這裏。
他根本就不應該來。
又是一陣,狂風巨浪。船直接被拍翻。最終被風浪裹挾著向前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