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十四年,壽縣,大青鎮,臨山村。
此時正值三月裏,桃花競開,草長鶯飛,一派春意盎然。
然而此時前任裏正家正亂作一團,劉氏坐在木板床上,懷裏抱著個六歲的女娃,拿起床上的被子厚厚的裹在女娃身上,看著女娃滿臉汗水,燒的一臉通紅,神誌不清。
劉氏心急地拍了拍女娃臉頰,“歌兒!歌兒!”喚了好幾聲,女娃卻沒有一絲反應。
劉氏滿臉焦急,大夫怎麼還沒來,要不是外麵天氣還寒冷,怕歌兒病情加重,哪裏還在家等著,早就跑去王大夫家了。雖然出生那年被路過的道士斷定過慧早夭活不過16歲,但是那道士也說了除非機緣降臨,方能更改命格。
至此夫婦對這個幺女可謂是操碎了心,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大妮,你趕緊去門外瞧瞧你爹請來王大夫了沒。”守在劉氏旁邊的李牧曲應聲便跑了出去。
“二妮,你去燒些熱水來,快去。”劉氏對站在門口等待的李牧樂說道。
二姐李牧樂剛踏出門,便瞧院子裏,她爹拖拽著王大夫,大姐李牧曲提著藥箱正匆忙地跑過來了,她忙向屋裏喊道“娘,王大夫來了”,便急忙喊著老三李牧音一起去廚房燒水去了。
是的,穿越過來的李牧歌在家中排名老四,因劉氏生她時傷了根本,無法再孕育子嗣,這在重男輕女的封建朝代裏,無疑是致命的打擊,村裏暗地裏更是沒少閑言碎語,好在她相公對此並不在意,女娃怎麼了,女娃就不能有出息了?他們夫婦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讓女兒也上學堂,非得打破村裏隻有男娃才能上學堂的定律!
話說回來,這王大夫進了屋坐在大妮搬來的凳子上給李牧歌把了會脈,又讓劉氏將李牧歌放在床上平躺著,從藥箱裏拿出銀針在李牧歌腦門上紮了幾針,看著裏正夫婦緊張的神色寬慰道:“沒什麼大礙,就是受涼發的熱症,正好藥箱裏常備著治熱症的藥。”說完,王大夫從藥箱裏取出三份藥包,遞給裏正李棟梁並囑咐道:“去煎藥吧,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再端過來喝掉,三個時辰喝一次,發發汗,約莫兩個時辰就會醒過來。”
話畢,李棟梁把藥包遞給大妮去煎藥,他走到櫃子裏取出三百文錢,:王大夫,麻煩你大早上得跑一趟,三百文錢你看夠不夠。
“用不了,用不了,二百文足矣。”
“那好,一會就在我家吃早飯啊。”
王大夫笑道:“無礙,等我起了針,回去正好能趕上早飯。”
說罷,就站在床邊等了會,小心的起針,二妮送著離去了。
不多會,李棟梁端來煎好的藥,劉氏接過來,坐在床邊扶起幺女,捏住她的鼻子把藥灌了進去。
等了兩個時辰不到。
“娘,妹妹的臉不紅了,額頭也不燙了。”大妮急忙跑出去找娘去了,此時李牧歌感覺有人摸了她的額頭。
她疑惑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皆是陌生的環境,她用力的眨了眨眼,腦海一片空白,她記得她是985大學大四學生,為了找個好工作,在學校裏準備考研來著,誰能想到她為了慶祝室友找到工作,不小心喝醉了,在回學校的路上意外被車撞在馬路牙子上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就是剛剛出現的畫麵,沒等她細想,原主的記憶開始源源不斷地湧進她的腦海裏。隻是記憶有些雜亂無序,跳躍性很強,像是要強勢入侵一般,隻幾息的功夫,就已經入侵完畢,逼著李牧歌了解了始末,原來原主有個過慧早夭的命格,自幼身體孱弱,她這一穿正好更改了早夭命數,也就此綁定了個科舉任務,完不成任務,她就回不到現代的家。
被迫接受的李牧歌在發現了,別人穿越自帶的空間、係統、各種技能,在她這裏卻什麼都沒有時,饒是好脾氣的她也忍不住想跳起來懟天懟地的大罵個三天三夜,這什麼奇葩的穿越呀,別人穿越的馬應有盡有,在古代混的那是相當的風生水起,到了自己這裏,馬甲沒有,隻有奇葩的任務和苦逼的人生!
忍無可忍地剛想著跳起來大罵,就看到原主的娘,劉氏跑了進來,看見她醒過來,喜極而泣。李牧歌艱難的收回了要跳起來的衝動,隻是從她胸口劇烈的起伏,漲紅的臉色依舊能看出她的怒氣值已達到了頂峰。
劉氏見狀,握著她的小手,輕輕來回撫她胸口道:“歌兒,可是還難受,你可嚇壞咱們了,幸好沒事。”
聞言,李牧歌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輕輕搖了搖頭,啞聲道,“娘,我沒事了,就是身子發軟。”說著肚子“咕咕咕”叫了起來。
劉氏溫柔地拍了拍她,“沒事就好,你二姐正好端了給你溫著的粥,來,娘喂你吃。”
吃完粥,劉氏讓李牧歌躺下來再睡會兒,領著二妮出去,輕輕關上門,去隔壁屋繡繡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