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師文傑告訴他,爺爺有醒來的跡象,所以,寸不步離守著她的他,去了趟醫院。
從醫院回來後,他沒有在床榻上發現她。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他緊提在嗓子眼的心,微微鬆了下來。
原來,她隻是去衝涼了。
重坐到沙發上,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門扉緊閉的浴室。
隻是,一分一秒過去,十五分鍾後,她還是沒有出來。
他頓時警聲大作,連忙起身,用力踢開浴室的門。
當他看到浴室裏的情景後,他渾身的血液,好像瞬間停止了流動。
“伊薇兒!”他大步一跨,將腕上鮮血直流的她抱了起來。
聽到他慌亂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
她虛弱一笑,“我很快就能見到琪琪了……”
她的話,讓他心驚肉跳。
抱著她,一邊下樓,一邊給師文傑打電話。
幸好他發現得及時,經過搶救,她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走到病床前,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小臉,他紅絲密布的眼中,溢出濃濃的痛苦。
“伊薇兒,失去琪琪,我也很難受。我一定會找到莉絲和紅鷹,為她報仇——”
他的話還未說完,她就冷聲打斷他,“你也是害死琪琪的凶手之一!”
他一怔。
這還是自琪琪出事後,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其實,她說得沒錯。
琪琪的離開,他的確要負很大的責任。
“如果你還想我活,那麼,請放了我!”她的神情,冷漠得令人發指。
他靜靜的注視著她,此時此刻才明白,她是用死,來證明她想要離開他的決心!
“你已經決定好了嗎?”他的心,難受到極致之後,反而,平靜了下來。
薇兒毫不猶豫的點頭,“非常肯定!”
齊莫白抿了抿沒有血色的薄唇,他閉了閉通紅的眼睛,“好,我馬上讓律師準備文件!”
一天之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拿著文件來到了醫院。
“齊先生將他名下的三分之二資產都給了你,有他給你的房產、基金、股票、存款,共計六百億”律師對她說道。
“重新修下文件,我什麼也不要。”一個害死了她女兒的殺人凶手,她不可能再要他的一分一毫。
即使那個數字,龐大得令人吃驚。
原來,他是那麼的有錢。
“這……”律師很為難,也很震驚,這麼多錢,她居然一分也不要?
律師跟齊莫白通了個電話。
律師將電話遞到薇兒跟前,“齊先生要跟你通電話。”
薇兒沒有接過電話,冷淡的對律師說道,“你告訴他,如果不修改文件,我會讓自己再死一次!”
不用律師轉告,電話電頭的齊莫白已經聽到了她的話。
最終,薇兒一分錢也沒有拿的同齊莫白離了婚。
上午簽字,下午,薇兒就離開了醫院。
她穿著病服,走在繁華而喧囂的城市,卻覺得置身於一個空曠的荒原,孤伶伶的一個人,四周都是凜冽的寒風,冷得徹骨。
為了想要得到的愛情,她現在孑然一身了,最親的女兒,也離她而去了。
她覺得一切都像夢幻一樣。
一身黑色衣褲的齊莫白,自她從醫院出來,一直跟在她身後。
距離不遠不近,沒有讓她發現。
這幾天,就像經曆了幾生幾世一樣,他也覺得痛不欲生。
她的神情,很平靜、很平靜。
平靜到讓他覺得陌生、可怕。
一個人,隻有悲痛到極致,才會難受得沒有任何情緒。
他希望她能痛快的哭一場,哪怕是用刀刺進他的胸口,他也會好受一些。
偏偏,她除了要求離婚,什麼也沒有做。
今晚是平安夜,繁華的城市,籠罩在一片熱鬧的節日氣息內。
他卻覺得異常孤寂。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能怨誰?
一切,都是上蒼給他的報應吧!
她走到了一處幽靜的公園裏,看著那些一家出遊、帶著小孩子的行人,她如死水般的眼睛裏,時而並情不自禁的迸射出一股漾慕的神情。
每每看到她如此表情,他就會難受得無法喘息。
她坐了一會兒,又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