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五年,盛夏,天氣極熱。
鳳儀宮中卻很是清爽。房中擺放著幾盆冰塊,絲絲的放著涼氣。
氣氛卻也如同外麵的天氣一般焦灼。
床上躺的正是天瑞朝的皇後,許若蘭。此刻的她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皇帝坐在床榻上,臉上不失威嚴,怒視著幾個太醫。
而幾個太醫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砸在地上。
幾位太醫心裏也苦啊。
皇後娘娘剛落了胎,又不慎掉入湖中,身體確實虛弱。
可不應該昏迷三天還不曾醒來啊。
他想說是不是自己診錯了,可看著自己身側幾個老家夥的表情,他知道,他們的診斷結果也相差無幾。
“皇後到底何時能醒?”皇上壓抑著怒氣和止不住的恐慌。
“陛下,恕老臣無能。娘娘的脈象無異。”一群太醫又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
“一群廢物,要你們有什麼用!都給我滾出去。”他壓抑不住的,隨地大小便一樣的宣泄著自己的怒氣,全然不顧身旁還有個病人。
許若蘭感覺自己在水裏溺了好久好久,但並不難受。
她的眼前一點點的放映著她的記憶。像是一個外人一樣,旁觀著自己從小到大的人生。
這於她而言,稱得上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隨著這一聲怒吼,那些片段戛然而止。把入神的許如蘭拉出來。
在宮裏太久了,早已忘記,自己也曾過的那麼精彩。
許如蘭,很累吧?
或許,休息下吧。
她不斷下墜,又拚命的遊上岸去,如果可以,她還是想要過那種人生。
許如蘭緩緩睜開眼睛,入目便是大片的金黃,她這是在哪?
“娘娘!你終於醒了!”秀禾看著她,喜極而泣。
娘娘?
眼前的秀禾伴從小隨自己長大,可她叫出的稱呼卻讓她陌生至極。
她從小隨自己穿騎裝,自有一股英姿颯爽。如今,她也穿起了繁複女裝,皮膚瓷白,精致如斯,陌生如斯。
還有這金黃的,雕龍繪鳳的帳,她這是,進宮了?
她頭腦一片暈眩,得出了這個令她恐懼的答案。
這個夢,太可怕了。
她閉了閉眼,想讓自己趕緊從這個荒誕的夢中醒來。
“娘娘,您還難受嗎?”
秀禾的驚呼,大顆大顆墜落的淚珠,都讓她感到驚懼。她誤入了不屬於她的世界。
拜托,讓她回到塞北的沙漠,讓她回到遼闊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