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閑兵蛋子(1 / 3)

八月份的榆林市就像一個蒸籠一樣,奇熱無比。黃旗鎮,早上十點多左右,街上的行人特別的少,個個要麼躲在家裏吹空調,要麼就躲在麻將館裏打麻將。

這家叫丫丫的棋牌室裏麵已經坐滿了賭客,裏麵的冷氣呼呼地吹著,但是依然還有少許的人額頭上冒著汗。棋牌室的2號包廂裏麵坐著四個屌絲男,個個穿著T恤、大褲頭、拖鞋,嘴裏還叼根香煙,在那邊眯著眼睛摸著牌。衝那四雙無神的眼睛,就知道他們已經打了一夜了。

“我說你到底打不打丫?墨跡死了!”開口說話的這個人坐在北麵,叫陳亞,二十來歲,一副黝黑的皮膚,個子不高,肌肉發達,身材勻稱,第一次見他的人還以為是非洲人。

坐在陳亞的對麵的這個人叫候德著,175的個子,不胖不瘦,一副還算英俊的外表,可是兩眼無神,打麻將講的是自信的錯覺,可他給人的感覺特別的虛,陳亞罵的就是他。

“這不科學,想老子一代賭神,跟你們幾個賤人賭到現在竟然連一把都沒胡,太難了,讓我好好想想。”他邊嘀咕邊在那邊糾結著,最終還是不知道要打哪張。

“尼瑪到底打不打?”坐在候德著左邊的常懷剛也按捺不住這麼墨跡的人。他是個大個子,有點肥,是他們中學習最好的一個,完全是衝人數的。

“就是,你是不是當兵當傻了?”旁邊的嚴慧元彈了下煙灰,罵道。嚴慧元是他們中最瘦的,賭錢絕對是有天賦的,一晚上贏的最多的就是他,人稱賭神,連大贏家都好意思開口罵人了,可見候德著墨跡到一定程度了。

“別急嘛,兄弟們。”候德著雙手理著麻將牌,嘀咕著。

“尼瑪!”其他三個人感歎一聲,往椅子上一倒,齊刷刷地把眼睛都閉上了。

候德著是今年剛退伍的軍人,工作也沒找,天天在鎮上和這三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廝混,就是一閑兵蛋子。可是並沒有人知道他的兩年服役生涯是何等的曲折,憑著良好的身體素質,在部隊不到半年便被提升為副班長,然後沒出三天,大半夜和幾個戰友躲在外麵鬥地主被抓到,副班長順理成章地被撤了。然後他頂著戰友們的嘲笑繼續努力,在退伍前再次被提拔為副班長,又再一次因為違紀被撤了,所以退伍的時候他除了比新兵多吃兩年飯,多跑幾百裏路,其他的可謂是別無長物。

“我暈!”突然候德著大叫了一聲,把他們三個嚇了一跳,差點沒摔桌子底下。

三個人怒目而視著候德著,齊聲罵道:“真你媽hold不住你!”

“我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輸了,坐南朝北,輸到天黑啊!”候德著突然冒出一句。

“我靠!不打了!”他們三個直接把麻將猛得一推,站起來走了出去。

候德著也趕緊跟了出去,推開門被外麵的強光照得睜不開眼睛,隻聽他罵道:“什麼時候天亮的?”

“二貨!”陳亞罵完就伸個懶腰朝街對麵走去。

“你就是口井!”嚴慧元白了候德著一眼,然後也走了。

候德著忙問道:“什麼你妹的井啊?你們都幹嘛去啊?”

這是常懷剛走到了馬路對麵,回頭對候德著說道:“橫豎都是二唄!”

候德著一聽瞪大了眼睛,想追過去,然後電話便響了,一看是老爸,就故作精神地問道:“爸,啥事啊?”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候德著擰著腦門聽著,然後連連點頭說好,便掛電話騎著摩托車刷的一下消失在丫丫棋牌室門口。

候德著已經在街上玩了幾天了,老頭子在家裏天天跟老婆子嘮叨,說這孩子當時就是因為不學無術才叫他去當兵的,現在退伍回來天天不著家,這兵不是白當了嘛。